秦姝坚定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他们是来送礼,不是来闹事的,没有什么不能应付的,你回去吧。”
到底还没成婚,即便想要留下陪着她也是不合规矩的。想到这里,楚仪心里越发急迫了。
他点了点头,正色道:“若那些人实在难缠,你就让人去寻我。”
“好。”
秦姝笑着点了头,楚仪才放下心,看了她几眼,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了。
经过大门时果然看见了几个抱着礼盒的人站在门外,见他们面上恭恭敬敬,没有丝毫怠慢之色,楚仪彻底放下心,大步朝城南的屋舍走去。
满儿和首辅府的管家交涉一番,任她如何拒绝,那个管家就是不肯走。满儿无奈,又怕他们一直站在门口引人非议,只好做主将人领了进去。
管家一见到秦姝就恭敬地行了个礼,吩咐手下的人将东西放在了桌上,低眉敛目地温声说道:“秦姑娘,这是我们家大人送给秦夫人和你的礼物,还请你笑纳。”
秦姝纳罕地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道:“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和他非亲非故,好端端的送这些来干什么?”
管家神色谦卑地说道:“大人只吩咐我来送礼,并未对我说过缘由。姑娘若是有疑问,进去问秦夫人也是使得的。”
秦姝被他的话一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我若是不肯收呢?”
管家自始至终都极其谦逊温和,轻声说道:“大人说了,若是夫人和姑娘不肯收,明日下了朝,他亲自来送。”
他的话有种强人所难的逼迫,秦姝心中惊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这时,一直守在秦母身边的云荷走了出去,神色紧张地对秦姝说道:“姑娘,夫人让你先将东西收下。”
云荷这么一说,管家随即笑了起来,和颜悦色地朝秦姝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管家一行人离开后,秦姝疑惑地看着云荷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张朝年为什么会突然送礼过来,母亲又为何要收下?”
云荷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话。“姑娘还是去问夫人吧。”
秦姝不安地跟着她朝秦母房中走去,秦母正病容憔悴地喝着汤药。见秦姝来了,她面色沉重地将云屏和云荷支了出去。
秦姝心情复杂地在她床前坐下,按耐着心底的疑惑,轻声询问道:“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母神色凄惶地看着她,还没说话,眼泪就溢了出来。秦姝体贴地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着眼泪,柔声安抚着:“母亲,你怎么哭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就是。”
秦母哭地越发伤心,秦姝哄了好一阵子,她才止住泪,红着眼睛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从她和张朝年最初的遇见说起,一直说到初二回徐府的那日。那天回了徐府,哥哥嫂子突然对她很是客气殷勤,她一开始只当作是多年不见,兄嫂转了性子。
后来宴席上被嫂子劝着多喝了几杯,她有些不胜酒力,嫂子就让人扶着她去客房歇下了。她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她仓促地起了身,寻到嫂子就说要回家去。
嫂子却笑着说饭菜已经备好了,好说歹说地劝她吃了晚膳再回去。她性子软,推辞不过,只好为难地答应下来。
吃饭的时候嫂子又一个劲地给她斟酒,她婉拒着不肯再喝,嫂子立刻就变了脸,说她心里还在记恨从前的事,不肯原谅自家嫂子。
她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谁知道只一杯酒,就害了她,让她陷入了噩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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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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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下肚,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晕晕乎乎地被人扶着上了软轿。软轿抬的很稳,她不胜酒力,渐渐昏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一床锦被,衣衫凌乱,她的青丝披散在肩头,一张熟悉的脸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张朝年。他怎么会在这?她吓得魂不附体。身体的异样提醒着她昨夜发生过的一切,她又惊恐又悲愤,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如秋风中簌簌作响的落叶。
张朝年早已穿上衣物,脸上挂着罕见的餍足的笑意,见秦母惊恐万状,笑着安抚道:“别怕,过些日子我会派人去你府上说亲,你安心嫁给我便是。”
秦母听了他的话后,一张脸越发苍白,不停地摇着头,悲愤地拒绝着。“不,你不能这么做。”
眼泪似断线的珍珠,扑簌着下坠。
张朝年面上一冷,眼底都裹挟着寒意,他沉声说道:“徐氏,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木已成舟,再无更改的余地。”
说完就拂袖而去。她在房中哭了许久,才等来了被关押的云荷。张朝年走后,他的手下并没有为难她们,派人赶了马车将她们送回了秦宅。
秦母眼眶通红,泪如雨丝,连绵不绝地落了下来。秦姝震惊地听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不知道张朝年一直觊觎着秦母,也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般地步。
可他是当朝首辅,她和母亲即便背靠太傅府,也不足以和张朝年抗衡。秦姝面色苍白,一双手紧紧地攥着,心里既愤怒又无助。
秦母泪眼朦胧地拉着她的手哭诉道:“若不是怕耽误了你的亲事,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母亲,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张朝年逼迫你的,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他不会得意一辈子的。”
秦姝抱着她不住地安慰着。
即便现在她们斗不过张朝年,但哪怕玉石俱焚,她也绝不会让他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