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说越激动,好像自己真的靠仨瓜俩枣泡了苏珉沅一般,一旁的女人看得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作呕道:“你可别恶心我了。”
“这你就觉得恶心了?这圈子你还是混少了,你等我……”
话还没说完,砰第一声男人突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露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身影。
边榆摁掉手机上的录音按钮,头也不抬地和女人说:“再不打120,这人就是你杀的。”
女人后知后觉地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踉跄后退两步,高跟鞋却陷进了鹅卵石的缝隙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摔倒,坐在地上时还在不停后退,像是看见恶鬼一般,这时一块拳头大的时候扔到了她身边。
女人的尖叫声很快吸引了不少人,餐馆老板跑过来的时候边榆正在给急救中心打电话,老板看了看地上躺着毫无知觉的人,又看了看惊恐到失声的女人,最后看向淡定挂电话的边榆,心中立刻有了判断,脑袋也跟着涨成了气球。
在旁人看起来很难搞的局面边榆却没当回事,淡定地收起手机正想叫段东恒这个劳动力来处理后续,不曾想一抬眼就看见站在门口多出来的身影。
哦对,苏珉沅没走。
因为没走才更生气,所以为什么生气?为什么更生气?
只看一眼边榆便收回目光,淡定地找到摁下一串电话号码,淡定地叫段东恒来是收拾残局,段东恒那边刚要开骂边榆就已经先一步挂了电话。
场面既有序又混乱,私房菜馆开在比较僻静的地方,周围并没有多少路人,出来看热闹的就只有客人,而这些客人又有些特殊,所以这种场面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说难搞也难搞,而这处理事情的难易程度完全取决于肇事者的身份够不够让这一众人守口如瓶。
是边榆,所以够了。
苏珉沅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边榆的方向,他的出现很快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比地上躺着的还要有吸引力,原本的窃窃私语一下子就换了主角,苏珉沅给边榆当司机这件事虽然没有正式公开,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消息灵敏的人来说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没有亲眼见证,多少有些收敛,最主要的还是边榆的态度。
而今苏珉沅的出现就好像是一纸告书,告诉所有人他现在的窘迫和地位,从前被并列而谈,让边榆名声扫地不得不远遁国外的情况的苏珉沅已经沦落到给边榆当司机的地步,没有比这还要侮辱人的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边榆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乱七八糟的话音里说的最多的是——
“他真给小边总当司机了?”
“说着是司机,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摇着屁股哄小边总,除了桦旌谁还敢收他?”
……
为什么更生气?为什么?
边榆的手再次攥成了拳头,黑夜掩盖了他青筋暴起的额头。却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是车里香薰的味道,紧接着边榆感觉到手边有个温热靠近,却在接触的瞬间又收了回去。
是苏珉沅,大概本来是想拉着他的,或许还想说几句让边榆不要生气,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在触碰之前放弃了,连安慰的话也没了。
苏珉沅还是温和地笑着,似乎什么都没听见,轻声问边榆:“吃完了吗?我送你回去?”
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却又比一般的司机亲昵了一些,周围声音更大了。
外面隐隐听见救护车的声音,边榆皱着眉头看着苏珉沅,他有点不明白苏珉沅为什么连这都能忍,明明从前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候,苏珉沅那张嘴一点都不留情面,堵人的话张口就来,现在却成了个哑巴。
当真被苏家磋磨的没有一点脾气了?
苏珉沅还在等边榆回应,边榆忽然抓住了苏珉沅的手,一个用力榨干了两个人仅剩的一点空间,而后转身冲着人群中叫到:“廖总,上次苏珉弢身上的热水是不是没有浇到你的身上,没教会你什么叫祸从口出,不然你陪地上这位仁兄一起躺躺?我想救护车的空间应该够大,足够躺下两个人。”
说完他猝不及防地转头快速吻了下苏珉沅的唇,“我是没想到现在不长眼的人那么多,一点情趣都能扩散出那么多谣言来,这样,等会儿我让人去联系一下最好的耳鼻喉科大夫,该看病看病,费用算我的,都别客气。”
偌大的院子倏地变得悄无声息,明明站了那么多人,却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
边榆嘴角笑容嘲讽,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在这时胳膊一紧,脚下踉跄两步直接被人拉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出门的时候与匆匆赶来的段东恒擦肩而过,在段东恒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中走了。
车子沉了又沉,车门落锁,边榆靠在后座上姿势不太妙,苏珉沅脸色怪异的很,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向边榆时更像是个即将开餐的妖精。
没有靠的太紧,却又将边榆逼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苏珉沅问他:“不想我挨骂?”
他靠近一点。
“打人那么狠就不怕要人命?”
又靠近一点。
“对别人都能下狠手,当初那么恨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这么一下?”
手撑在腰侧,苏珉沅垂首看着边榆,他其实想问问那句“情趣”
,却也知道那只是边榆话赶话的回击,所以到底是没敢问出口。
“骂几句没什么,怎么说我都可以,本来我也确实很想摇着屁股讨好小边总,可惜小边总一直不给我机会,不然看挨了这么多骂的份上,给我一个坐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