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碗面,感受着新奇的手机支付,下一秒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支付短信,看着银行卡里不到三千块的余额,天机门的遥月仙子也终于感受到了普通上班族的生活危机。
今天一顿就吃了二十三块钱,银行卡里的钱就只够买一百碗面了,天天吃面一天两顿最多能活五十天,打车还要钱,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还有那个破经纪公司,那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的,今晚干一票大的就解约,但是在这之前,总得赚点小钱安慰一下焦虑的存款。
掐指一算今日利主东南,沈遥月戴上口罩从面馆里出来一路往东南走去,四月多的天气还不是太热,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风土人情,闲庭信步一般,权当了解这个世界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沈遥月抬眼看到了七八米开外处那座天桥下小小的集市。
那是支着两排摊位,有卖古玩字画的,也有立着算命招牌的,甚至还有一处摊位上有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卖东西,只是离得太远沈遥月一时没认出卖的是什么。
周围路过的人流量倒也还可以,时不时的有人立在摊位前询问相看,沈遥月大概了解了之后走上前,还不等她走近,靠边位置上那个蓄着山羊胡的头发花白的算命先生手中折扇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打眼一看似乎六七十岁了,只是脸上皱纹不多看着是个精神头儿极好的老头儿,挺直腰板儿穿着一身棉麻盘扣的改良式唐装,头发虽然花白却浓密整齐,脚上一双老北京布鞋,手中一把白色折扇,一副行内人的地道打扮。
他身后立着一面算命的招牌,不过是一个布旗子上印着一个太极八卦,下方用毛笔竖排写着四行字——算命,吉凶问卜,踏勘风水,婚丧嫁娶合日子。
沈遥月脚步一顿抬眼看他,眼中露出询问,却并没有说话。
那人“唰”
的扇子一摇,露出了对外那一面扇面上大大的一个“卜”
字,道:“我这里有一卦,姑娘可愿一听?”
“可,”
沈遥月点头。
那人继续摇着扇子慢悠悠的道:“命不轻言卦不走空,我这一卦三百八十八,如今姑娘可愿一听?”
沈遥月颔首笑道:“你算得准,我还你一卦,你算不准,我给你卦金。”
“小友是同行?”
那男人有些惊讶,又仔细打量了一眼沈遥月,确认她的职业是靠脸吃饭的,倒也没有揭穿她,只是道:“还我一卦就免了,小友付我卦金就行。”
“也行,算吧。”
沈遥月十分好说话的点头,要是算不准,这三百八十八就是这人这辈子最后能挣到的钱了。
“我观你印堂发黑命里带煞,你父母双亡近日有灾祸临身,你自西北方向而来,今日桃花星主西北,你的灾祸与男女关系有关,我说的可对?”
那男人从沈遥月戴着口罩的脸上收回目光,心下有些可惜,这姑娘只一双眼睛看着就是个容貌出挑的,可是有时候容貌太盛并不是什么好事,美貌与学历与情商与家世……等等组合都是坦途富贵命,唯独与薄如纸的孤苦之命结合,那就是一生坎坷事事艰辛,倘若流年不利遇上桃花灾,是寿无常数的早夭之相。
沈遥月倒是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这人虽然年纪不老装作老头子,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原身的命数被这人几句话说对了七七八八,原身确实父母双亡,也确实是事事艰难坎坷短命的孤苦命,今晚这一场晚宴,就是原身殒命的关键,一场拉皮条的鸿门宴,而原身就是被经纪公司用来巴结圈内大佬换取资源的交易筹码,至此,她会陷入潜规则的丑闻,被媒体和网路暴力逼迫至死。
“你算的不错,基本都对,”
沈遥月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那男人又道:“姑娘如果信我,一个月不要出门,不要与外界联系,你命里水旺,这东海市不利于你,如果能走尽量早些离开吧。”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男人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难得多嘴劝了几句。
沈遥月眼睛弯弯,秋水冷眸里渗出了一点笑意,“东海市是个好地方,以前不利于我,以后会是我的舞台,”
她说着按亮了手机,“你本就是因为妹妹出事一夜少白头,才四十岁却装作六七十岁,有几分本事,但是算命的扯上一个骗字反而不利于生财。”
这人白头发是真的,不过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少白头的原因,但是那山羊胡,那是假的。
“我没有现金,你算得还不错我给你扫码付卦金吧,”
沈遥月说完打开了扫一扫。
一句话精准道破他白头的原因还点出了他的年龄,以及他生意不温不火谋不了大富贵的原因。
男人乍然一愣,手中的折扇差点没拿住,“你……你真是同行?”
他自嘲的轻叹一声,“本来这个行业就良莠不齐,老话儿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说这一行就像酒,越老越吃香,我小时候因自身贪玩失去了唯一的妹妹之后悔恨白了头,如今也算沾了白头的光,续上胡子倒是真像个功力深厚的老大爷了。”
他十二岁那年,带着不到两岁的妹妹在家门口玩,才会走的妹妹总是不让他抱,他也是粗心大意了,九四年的路上虽然没现在这么多的车,但是也有农用车的,一辆崭新的蓝色三轮车,车头两边的后视镜上还挂着两绺红绸子,妹妹没有见过车根本不知道害怕,开车的人技术不熟练看到妹妹直接把油门当了刹车踩,他奔过来却没抓住好奇的朝着车去的妹妹,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在眼前……父母说不怪他,可是他知道就是他贪玩失去了唯一的妹妹,那一天他一夜白头,之后无论是剃光了头发还是新长的头发,都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