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下翻,他又看到了那排小红字,那是郁述未收款的消息。
安黎握手机的手紧了紧,神情微沉稍显凝重。
少年不经意间表露出的情绪,像潮雨季节微冷的空气。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仅仅如此,这丝寒凉也很快溃散,只留下清新的、雨的气息。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会儿屏幕,随即把郁述设为顶置。
作者有话说:
仔他不是学渣也不是学霸也不是校霸,他就是普普通通上学人,很乖很听话的那种
8梦魇
◎你躲什么,你不是,清高的很吗。◎
我借一下电瓶车怎么了?他妈的老子是你爸,你就这么对老子的?
男人理着个光头,脸庞肥猪一样的油腻。他穿着一件棕色的衬衫,衬衫有些显小,紧紧地箍在身上,露出一截白生的肚皮。
郁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男人朝他怒骂。周围的环境是他所熟知的。水泥磨成的墙与地面,灰色逼仄的小客厅里,破旧的皮沙与年份久远的木制刷漆矮桌显得格格不入。
沙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个老照片,巨大的相框里,年轻的新婚夫妇挨在一起。他们穿着婚纱与西服,女人抱着显怀的肚子,男人小心翼翼的搂着她。
女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相框的玻璃龟裂的不成样子,像个蜘蛛网一样,将他们牢牢禁锢在相框里。
落了灰。
只能隐约看到,他们洋溢着幸福的笑颜。
桌子上摆着绿色的啤酒倒了也没人扶起来,里面剩下的酒水从桌面上晕染开,将打火机泡湿,蔓延到桌子边缘,将打开了抽了一半的软红河缓缓吞噬。
这是郁述的父亲郁建成的家。
要不是因为你,老子当初能跟她结婚吗,啊?老子因为你们沦落到今天这个穷样,你和你妈一样是个白眼狼!
郁建成一边怒骂,一边握着拳朝郁述这边走过来,郁述冷眼看着他,没有躲闪。
他知道这是一场梦。
因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他依稀记着那会儿,他才跟王老师借了电瓶车没多久。
他干了周六周天两天的外卖,他赚到第一笔钱,四百一十二块九毛七。
他尝到了甜头。
出卖体力,换取一周的生活费,这远比他在市看货架赚的多。
省吃俭用还能省下钱来,攒着以后去上大学了花。
可这件事很快就被郁建成觉了,郁建成让他把钱交出来,他不给,于是便想找个由头没收他电瓶车,逼他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