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子被打得如此惨重,长福悲不自胜。
老爷说让公子来国子监读书的时候他就不看好,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非得来这破地方。
这不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吗?
瞧瞧,出事了不是。
五十竹篾打完后,荣异早已喊不出声来,整条裤子被血染红。
我的少爷哟!
长福忙跑上前,叫上相识的同伴,把荣异抬回斋舍。
想是有人提前安排,早有大夫在门前等候。
大夫查看了伤势,从药箱中取中剪刀,淬了火,着手剪掉稀碎的裤子。
刚掀开一点,荣异便痛哭出声。
“别碰我!别碰我!”
“荣监生,你且忍一下,我得先把裤子剪掉,再把坏肉清除,才能上药包扎。”
大夫柔声安慰道:“会有一些疼,但若不清理干净,伤口化脓,那时会更痛。”
“给我麻沸散,我要麻沸散。”
荣异喊道:“现在就给我。”
上次他手臂受伤,小白脸给他治伤时,便给他麻沸散
,他吃了后,马上不痛了。
他现在太需要麻沸散了!
他没听到回答,只听‘噗嗤’一声,他的屁股像被无数细针扎过。
那大夫含了一口酒,直接喷到他屁股上。
“什么麻沸散,没听说过!”
荣异:让我死了吧!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求那小白脸。
当大夫撕裂皮肉时,荣异突然高呼:“去请他来!”
长福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人的手段他见识过,除了脾气不好,整天摆着一张臭脸,与公子不对付外,医术倒真是没得说。
至少他治伤时,公子从来不会这样呼天抢地。
但这次是要射伤那人才致公子受伤,他会来吗?
当荣异再次哀嚎时,长福来不及思索,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谢凝的斋舍。
等他说明来意,谢凝没有停留,命四安背起药箱出发。
未到荣异的斋舍,便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见有人背着药箱进来,那大夫面现不悦。
“公子这是不信任老夫,又请了一位高人?”
他是严祭酒亲自派人请来的,寻常病人他还不瞧呢!
荣异倒也没藏着:“我信你才怪!”
被你治伤,半条命都要搭你手里了。
“既然如此,就让‘高人’给您治病,老夫这就走。”
那大夫猛然揪下一块皮肉,荣异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走过谢凝身边时,那大夫鼻间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
谢凝并没有在意,她取过一个青色瓷瓶,递到荣异唇边,“喝了!”
话说的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荣异记得昨夜两人在浴室差点打起来,今天他拿袖弩对着他,差一点,就差一点,倒下的人就是这小白脸。
难道这小白脸如此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这是不是毒药?”
荣异问道。
谢凝白了他一眼,看见荣异毫无血色的脸和额头滚落的汗珠,上衣尽数湿透,和着血水,像是受了大刑。
这五十竹篾,虽然比不上板子瓷实,要不了命,但却人让生不如死,皮肉尽坏,骨头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