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霓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严隽辞绷着脸回来,她没忍住问:“他是谁啊?”
“坏人一个。”
严隽辞显然不想多说。
舒霓扯了扯安全带,想追问又忍住了。
待汽车驶回市区,严隽辞才说:“前两天在滨海那边的餐厅订了座,如果你觉得恶心,我可以让司机送你回去。”
听见那夹枪带棒的话,舒霓呛他:“知道我恶心,怎么不派飞机师送我回国。”
严隽辞薄唇轻启:“想得美。”
最终两人还是共进晚餐。
这家餐厅拥有风景独好的私人沙滩,海岸线绵长,一眼望不见边际。
夜幕低垂时,月色洒在辽阔的海面,宛若镶满钻石的深蓝绸缎。
恰是良辰美景,舒霓的坏心情也暂且转晴。吃过最后端上来的甜品,她说:“我去逛逛。”
严隽辞没应声,但也跟着她一同离座。
这里被包场了,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人,成双的脚步踩出长长的一排。
层层浪声萦绕耳际,严隽辞突然开口:“读大学的时候,来过洛杉矶吗?”
舒霓想也没想就回答:“没有,我很忙的。”
他难得好奇:“忙什么?”
舒霓含糊其辞:“打工。”
严隽辞有点意外,他直言:“舒锐贤那老狐狸,虽然奸诈狡猾了点,但也不至于让女儿吃不起饭吧。”
大概是今夜的月色太美,舒霓不自觉卸下心防:“我有个孪生姐姐,上小学的时候得了罕见病,医生说是基因导致的,没法痊愈。我爸说,姐姐的医疗费是个无底洞,他负责二十年已经仁至义尽,往后就让她听天由命……”
良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严隽辞追问:“结果呢?真的让你姐自生自灭?”
“这倒没有。”
舒霓望向被浪花打乱的海面,声音被晚风吹散,听起来不太真切。
“我知道他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现我还有利用价值。与其背负骂名,还不如让我受他挟制,为他带来更多利益。”
剩下的故事,不用她多加叙述,严隽辞也能猜到个大概。
无非是卖女求荣,同样的操作,他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
他从喉间深处出一声嗤笑,几乎是低不可闻。
舒霓却听见了。
像他这样的男人,向来自视甚高、不可一世。对于她父亲的行为,无疑是鄙夷至极的。只有窝囊无能的废物,才会把女儿当作筹码,以此成全自己丑陋的私心。
而作为被牺牲的她,严隽辞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丝怜悯,毕竟他已经对她表现出不寻常的兴趣。
舒霓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她故意吸了吸鼻子,然后压低声音说:“我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虽然想过反抗,但最终还是被现实打败。现在我已经认命,只希望能顺利联婚,然后用钱给姐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