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点头应是,为了缓解气氛揶揄地笑笑:“殿下是真心疼太子妃,长安看了都酸了呢。”
燕堇挑眉:“又想洗马厩了是吧。”
精准踩中他的痛脚,长安忙用手指压住上下嘴唇,办事儿去。
走了之后,燕堇回头看向寝宫,想起不久前在容家人面前的保证,简直就是明晃晃打他的脸。
刘家……
骤雨初歇,院内风吹树动,感知到杀意的东宫侍卫纷纷冒了个头。
姜明曦吐完,症状其实就已经减轻不少,喝了药开始昏昏欲睡,睡眼朦胧间就见燕堇去而复返,径自朝她走过来。
眼皮跟着沉重地耷拉下去,又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然而这次的梦却跟上次的大不相同。
这次她看清了男人的脸,的的确确就是燕堇,一剑刺向嫔妃打扮的女人,温热的血溅了满脸也毫不在乎,冷漠地就好像另外一个人。
燕堇正要擦去剑上的血,扭头发现了她,转身抬起沾满血迹的手伸过来。
姜明曦猛吸了口气睁开眼,余光瞥见与梦境重叠的手朝她伸过来,腾地坐起身后仰着躲开,燕堇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又做噩梦了?”
燕堇借话将手收回去,随即命琉璃将太医叫来为她诊脉。
身上的红点都已经消得差不多了,除了脸上还有些印子,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就能好。
太医把完脉,确认太子妃无碍后,拎着药箱随琉璃退下,顺便嘱咐她两句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
话音越来越远,殿内也很快重归平静。
燕堇跟着支走琥珀,叫她去厨房端些好克化的吃食,倒了杯温水上前。
见她心有余悸地不敢接,想了想道:“此事是孤的疏忽,叫厨房进了不该进的人。之后你也会知道,孤不如现在就告诉你,也好叫你心里有个底。”
“人,是刘家送进宫的,事后推了两个替死鬼出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过你放心,这事孤绝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父皇顾及刘家势力动不了手,顶多也就是冷一冷刘贵妃,他就不一样了。
姜明曦还没完全从梦里缓过来,想起在梦里杀人不眨眼的燕堇,狠狠打了个寒颤。
试探着道:“我嫁进来不过三天,就有人敢做出这种事,往后指不定还有更过分的,我实在害怕,要不然……还是和离吧。”
燕堇猛地收紧握着杯盏的手,自顾低着头的人又接着道:“我这人胆子其实特别小,也特别怕事儿,毕生所求图的不过就是一个安稳,所以殿下……”
姜明曦下意识抬头,迎面撞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心虚地挪开视线。
燕堇:“厨房里的人全都换了,每个进出东宫的也都会仔细盘查,往后必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
姜明曦小声提道:“我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完,燕堇突然笑了一下:“你我拜了天地,敬了祖宗,上了玉牒,岂是说和离就能离的?”
原以为她说的不过气话,结果又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只因为这件事?他看不见得,怕是在那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
理是这么个理,姜明曦也知道这个身份和离,较寻常人难得多,可她刚成婚不过三天就摊上这种事,往后还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