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啊啊!”
他脸上笑刚冒出,医生便用力固定上了骨架,疼得他张牙舞爪起来,仰头一边笑一边哭!
男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多歇歇,明天还有,好好吃饭,有事按铃。”
宓卿拉着口罩侧身让路,张邈躺在床上哭着看向她,脖子被固定住有些滑稽:“卿姐,您怎么会来看我?”
她都已经遮掩成这样了,特意穿了个臃肿的大衣,居然还能被他认出来。
走到床边,将信封给他:“这个给你。”
“这个是?”
他的右手显然也是骨折了,没办法举起来,只能艰难的伸出左手姿势僵硬的放到右手中捏住信封的边角,两根手指夹住掏出。
一张银行卡。
“卿姐,我不能要你的钱!”
“你的伤是谁打的我知道。”
带着口罩,说话声闷闷,可依然听得出清澈,哪怕只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是他无数次看着照片亲吻的双目,以及隐藏在口罩之下的那颗泪痣。
“经纪公司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些钱你可以填补上那些违约金,你本来就不应该受到这些惩罚,如果你没有接近我的话。”
他垂眸不敢去看那双眼。
被打的时候,站在一旁看完全程的男人,告诉他,不准再接近宓小姐一步。
“保重身体,别再来纠缠我了。”
“卿姐,卿……姐!要是我跟那个男人一样有钱的话,你会不会选我啊。”
她脚步走得很急,没有留下一句话,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张邈哆嗦着身子呜呜哭出了声。
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流的很凶,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动,心脏揪痛远比骨骼裂开要疼痛的多,他咬住牙哭声还是放大的止不住。
临床的老人哎呦呦安慰他:“娃儿啊你是男人哭什么呢,怎么这么没志气,男人有泪不轻弹!”
“呜,呜呜!呜呜…”
他被打骨折时也没哭的这么凶过,手里的银行卡,后面写着卡的密码,抚摸着她亲笔写下的数字,涕泗流涟。
回到柳市的那天,已经是晚上了,石硕来机场接她,带她去了一家餐厅。
以为又是连胤衡工作上的饭局,她看着自己身上臃肿的灰色大衣,觉得这样装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没想到只有他。
是家西餐厅,位置向来难预约,可今天来的时候,一楼的就餐区没有一个人,二楼包间,窗户拉起,西日融合的包间风格,居然还是榻榻米,这样的装扮虽然不太奇怪但也有点别扭,餐桌已经放上了菜品,石硕退出去关了门。
连胤衡心不在焉转动着茶杯:“把外套脱了。”
“是。”
大衣下,她也只是穿了件保守的衬衫和黑色长裤。
换下鞋子来到他的面前跪坐,气氛有些微妙,她看着刀叉并没敢先动手。 男人漫不经心切牛排,汁水从刀刃中化开,这角度望去他浓密的睫毛,轻轻扑朔,高挺的鼻梁下,唇形优美,弧度却是绷直。
叉子上的一块牛肉送到嘴边,唇角往上不动声色的挑起。
笑容邪佞。
宓卿慢慢张开了紧闭的双唇,望着汁水饱满的牛肉,渐渐到口中,唇瓣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