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冰雪初融,空气还是冷冷的。
纳兰初穿一身浅绿金丝的袄裙,坐在游船上无精打采地看风景:“我是等了很多年,可没想到太子竟是要同时娶那个沈流年,这不是当众打我们纳兰家的脸么?我哪咽得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
钟氏拉了拉她的手,劝道,“想开点吧,想当初谢亨娶沈千兰的时候,我说什么了?我还不是笑脸相迎,喊她一声妹妹?你呀,且忍几个月再说,她再风光又怎么样?你瞧现在那沈千兰,像只落水狗一样,灰溜溜逃回青州去了,我都懒得杀她。”
“不一样,”
纳兰初焉头耷脑地看着湖水道,“永王对沈千兰没什么感情,太子不一样,他对那个沈流年爱到了骨子里,我怀疑……”
她话说到一半,又没接着说。
钟氏却突然八卦起来:“怀疑什么?你快说呀,我还能帮你参详参详,拿拿主意。”
“我不敢说!”
纳兰初缩了缩脖子,“太子他威胁过我,说我再敢搅风搅雨就退亲,我觉得他不止会退亲,还会杀了我。”
“你还信不过我么?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啊!”
钟氏听了一半,心痒难耐,“快说,到底什么事啊?”
纳兰初犹豫了许久才说道:“我怀疑沈流年腹中怀的……是个野种。”
商沉的相亲宴
“??”
钟氏皱眉,“那太子……”
“太子知道,可还要娶她。”
纳兰初叹了口气,“所以才说,太子肯定是爱惨了那个沈流年,给野种当爹都不介意。”
“啊?”
钟氏大惊,“太子不是说,沈流年腹中是他的骨肉么?圣上还赏了不少赏赐呢!若是野种……那岂不是欺君之罪?”
“何止欺君之罪?还混乱皇室血脉呢。”
纳兰初说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何证据?”
钟氏问。
纳兰初回忆道:“我记得那天闯进睿王府的时候,沈流年看上去就已经胖了一圈,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怀了身孕,算着时间……不可能是太子的。”
钟氏蹙眉思忖了一会儿,拍拍她的手背:“那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兴许人家就只是胖呢?”
纳兰初望着湖面的目光忽然聚焦,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指着对面一艘停在岸边的游船问:“表姐你快看,那边那个白袍男人可是沈流年的前夫?”
钟氏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哟,还真是商侍郎,这可巧了。”
“老婆被人抢了,他怎么还有心思来游湖啊?”
纳兰初“啧啧”
摇头。
“听闻这段时日,刑部尚书周林深在给他安排相亲宴呢,圣上的意思是让商侍郎在花朝节前娶亲,眼看着没几日了,”
钟氏掩口一笑道,“我听谢亨说,对方是威远将军府的千金徐三小姐,年方十五,长相水水嫩嫩,家世又好,可惜商沉是个死脑筋,一直拒绝。今日是周林深搬出了恩远侯府百条人命,他这才同意见一面。”
“有意思。”
纳兰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