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您不去救……咳咳……救那个女人么?”
松鼠咳嗽了几声,嘴里依然会淌出些血水。
“……”
凯尔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气息在此刻终于一改往日的平静,急躁紊乱得不像是松鼠所认识的那个勇敢镇静的男子。少年抬起头,通红的视界里,他的凯尔船长脸上终于爬上了他从未见过的隐忍与痛苦,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正饱受着巨大的煎熬。
“莉莉丝……她会平安的。”
凯尔无奈的声音,终于淹没在耳边猛烈的海风中……
……
莉莉丝从被抓那天起,就被贝克特软禁起来。
她被人洗漱干净,连胳膊都被好好包扎起来。穿上贝克特最爱的粉色洋装,金色的头发也被梳理的一丝不乱,它们垂顺的被分在两肩,像是两股金色的小溪。
为了掩盖那道丑陋的伤口,她的左臂被缠上了层层蕾丝,但即便如此,那些黑色的液体每天仍会带着痛觉渗出来,弄脏那洁白的蕾丝。
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住,手腕则被绑住。
她天天靠在窗边,想要感受时间和阳光,却毫无结果。
女子已经完完全全被贝克特控制在手心,没有未来与希望,她好似行尸走肉。连抵抗都免了,但每每被人凑着耳朵说着威胁的话,莉莉丝仍会条件反射的哆嗦起来。
似乎是出于生理反应的恐惧,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拳头下难免害怕。
何况,她已无半点依靠。
戴维·琼斯曾经告诉过她,她将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反噬。她起初的半信半疑,此刻已经被自己愈合不了的伤口所打消,而原本的求生,在这时却几乎要化为绝望的求死。
贝克特并非每天都会来看望她,可每次来见她,都无非是说些威胁的狠话。这期间,她也用自己的力量替他办过几件事,而每次消耗力量过后,都带来愈发猛烈的反应。似乎从与与挪威海怪的那战开始,她身体里的力量就开始脱缰,而她的身子也因为承受不了这力量而每况愈下。
即便如此,她也从未让贝克特碰过她。这男人虽然已经对她无义但还存情,可事已至此,连表面上的和平都被打破,莉莉丝深觉至少到最后都必须保持自尊。
他看重自己,因为她的力量。那么以死相争,贝克特便也只好作罢。
这段没有光明的日子中,她换过一次地方。
之前她所处的位置是勋爵府,这点她早已知道。但之后去了哪里,她并不清楚。
但很快,她便得到答案。不同于陆地,她此刻正呆在船舱的某个位置。这个地方有些阴湿,连地板都浸着湿气。而这个地方似乎离贝克特办公的地方不远。每天,她都能听见士兵们出出进进的脚步声,报告讯息的铿锵嗓音。
当了解到这一切的时候,莉莉丝冷笑了一声。
贝克特恐怕早已将她作为了一件出奇制胜的武器,因此得时时带在身边才放心。
蒙住眼睛也会有蒙住眼睛的生活方式。看不见光,她的耳朵与其他感官显得更加敏捷。靠着它们,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就这样在穿上度过了两三天的日子,她在被幽禁的小仓库里也听说了“飞翔的荷兰人”
号已经被贝克特成功控制住。终于,全歼海盗、控制大西洋的梦想正在一步步靠近这个男人,而自己的生命大概只会成为他王冠上的一块小钻石。
这天夜里,贝克特悄悄来到关押她的仓库。那时候的莉莉丝早已睡熟,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自己耳边响起,不免让她浑身打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