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因为他的亲昵之举而猝地僵硬。
“鱼玄机,又名鱼幼薇,诗词写得感人肺腑不说,她亦是晚唐时期素负盛名的佳人。”
刻意忽略我的不自然反应,贺兰栖真从容往下道,“而温庭筠,亦是花间派著名词者。”
不敢乱动以引起他的多余联想,我只好静心聆听。
“晚唐咸通七年,年事已高的温庭筠在前往方城的路途,溘然长逝……有人说,温庭筠是心绪悒郁吐血而死。又有人说,他是被自己的爱徒鱼玄机所毒杀。”
(⊙o⊙)哦?
猝然来了兴致,我即刻撑开眼睑,视线对上贺兰栖真那双清澈眼眸。
“鱼玄机虽家境贫寒,却生得活泼灵秀,纤眉大眼。平日里,她与她母亲靠着给附近青楼娼家作些针线和浆洗的活儿来维持生计……在低矮阴暗的鱼家院落,温庭筠偶然识得这位天资聪颖的女童。温庭筠深感鱼玄机的生活环境与其聪颖天资极其不相称,顿时心生怜爱之情,亦收她为徒。”
“时光匆匆,朝夕相对已有三年,鱼玄机出落得愈发美丽。纵使长安城无数风流才俊争先求之,她真心爱慕的男儿郎,始终是自己的师父,温庭筠。”
‘砰’的一声噪响,源自于听美人师父讲故事的船夫,不小心将手里的摇浆撞至船头护栏。尴尬颔首,他朝贺兰栖真歉意笑了笑。
我挑眉,“然后?”
他意蕴深长的凝视着我,“缘分之事,往往不受人力控制……虽然鱼玄机真心爱慕温庭筠,亦将清白之身交予恩师,但是师生二人的情愫并不被世俗所允许。”
清白之身?脸颊稍觉几分闷热,我颇不好意思的往右边坐了坐,小心翼翼拉开我与贺兰栖真的坐间间隙。
瞥见我的小动作,他不但不避讳,反而挪了挪身子凑近我,“亦因此,温庭筠被朝堂政敌捉住把柄。面临无数次恶意攻讦及众多弹劾,他再也承受不住世俗偏见,主动奏请皇帝,自愿前往左城以治水祸。”
讷讷颔首,我再次往右侧移了移屁股。
毫不避讳倚近我,贺兰栖真的倾诉之辞,近距离洒落在我颈侧□肌肤,“可惜,面对鱼玄机的苦苦哀求,温庭筠只愿孤身一人前往任职地……然则尚未抵达方城,他便猝然长辞。”
“而鱼玄机,再度过了几年云翻雨覆的荒淫生活后,亦被薄情郎李忆所负,不得善终。”
言及此,他清澈明亮的瞳孔里,透出一抹我无法理解的执著。
呃,讲完了?
区区一个因爱生恨的纠结故事,保不定是贺兰栖真捏造出来故意吓唬人~
思及此,我深深呼吸一口,勉强镇定心神,“师……你、你放心,你待我甚好,他日我定不会恩将仇报。”
“夫人,您会错意了。”
低低叹笑,源自于摇浆摇得起劲的船夫,“你家相公真正想表达的是:世俗男女,容易一时意乱情迷,忘乎所以。若真计较‘执子之手相伴一生’的誓言,没几个人能做到。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今生能结为夫妻,乃前世修来的福分。”
阿噗一口血!
果然是《盛京八卦城刊》钟草无艳请来的船夫,听个故事都喜欢插嘴。
力撑额前三道黑线,我冲贺兰栖真皮笑肉不笑,催促,“我不累了,湖光美景也看腻了,返回桥岸罢。”
“傻丫头……”
鼻端被轻轻捏了捏,而无奈喟叹,从他薄薄的唇瓣逸出,一字一字叩击在我的心扉,“你一整天都情绪低迷,又何必逞强嘴硬?”
他、他都知道了?
硬生生抽息,我潜意识想要推开贺兰栖真,从船尾突然传来的沉重碰撞,让坐姿不稳的我直接从矮榻跌倒,撞疼尾龙骨。
是谁划船不长眼,大煞风景?!恼火回眸,视野里瞥见的竟是一艘木舟,其中装载了诸多祭奠亡者的素白花胜,意喻平安。而船头迎风伫立的颀长男子,神情凝重得让我几乎无法与他之前的行为相联系——
拓跋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