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迭颔首,“昭仪杨排风,谢德妃娘娘体恤。”
“德妃,本王有一不情之请。”
平原君忽然开了口,“昭仪是本王的姨妹,自幼长在民间。她初入宫,并不懂得礼仪规矩。有些家常话,本王离宫前必须提点。”
微微惊讶,昭平德妃眨眼间恢复了正常神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此刻三更已过,怀王训完话应尽早离宫。”
待到温慧妃与丘陵君离开,待到我的右腿被御医包扎成两元热狗,待到流血不已的延瑛被宫女抬扶下去,待到染血床褥被换成一尘不染的纯白,拓跋平原才挥退所有当值太监,挨着我坐上床榻。
不曾犹豫,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环住我的肩。
“排风……”
彼此尴尬沉默了许久,他终于一声轻叹,醇厚嗓音搀杂着诸多不快,“父皇当真宠幸了你?”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无奈苦笑,我撑开眼皮瞥他,“亲爱的姐夫,貌似,你今夜确实有备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wps,很无语。。。
中原一点红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无奈苦笑,我撑开眼皮瞥他,“亲爱的姐夫,貌似,你今夜确实有备而来?”
昂藏身躯微僵。
他的无言以对,证实了我猜想。 心底油然窜出一股无名火,我索性转过脸,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怎么了?”
平原君捏了捏我脸,困惑。
哟,还装傻!不愿与他再起争执,我挪了挪伤腿,睡好,并以丝被蒙住脑袋,“累了,姐夫好走不送。”
回应我的,是紧随其后的沉实压迫—— 彷佛,是某位厚颜无耻的男子,毫无避讳地压在我身上。
“傻丫头,不怕闷么?”
遮覆于脸的被褥,被一寸一寸抽离。新鲜空气吸入肺部的同时,属于拓跋平原的温热鼻息,也亲昵洒落在我颈边,“有话直说,别憋在心里。”
斜睨他,我以手拂去额际凌乱发丝,淡淡道,“你其实早已料知,拓跋信陵会在今晚借用谶言大做文章?”
被我冷淡口吻惹得皱眉,拓跋平原颔首,“嗯。”
“为了应证【苍龙已逝】四字,韶王派遣刺客暗袭皇帝,一则想陷害我,二则伺机嫁祸杨府、削弱你的兵权……所以,拓跋信陵携同温慧妃夜闯甘露殿,目的是引我离开内寝。当拓跋信陵看见圣上昏迷不醒时,他第一句话并非‘追击刺客’,而是‘快宣太医’,皆因他有意放走刺客。”
唇边浮起一抹嘲笑,我再道,“只可惜,姐夫率领千牛卫在殿外秘密守候多时,并未目睹刺客逃逸行踪。否则,你不会仅仅擒拿温子升……”
沉默足足维持了一刻钟,平原君点头,“没错。”
“拓跋信陵太聪明,他也担心露出破绽被你攻击。于是,温慧妃的狗腿太监们先我一步冲入内寝,目的是帮助刺客混迹其中。”
言及此,我扬了扬眉,直言不讳我的钦佩之情,“姐夫你亦心思细腻。与其擒不住刺客,不如推波助澜,借我侍寝之机坐实【苍龙已逝】!毕竟,圣上重病垂危,我便有机会盗取遗诏——今天早上,你预先在手心里涂有毒药,再为我轻抹胭脂。待到圣上亲吻我,毒药自会由我脸颊度入他嘴里。”
“毒药?”
清亮眸底闪过一丝惊愕,拓跋平原即刻否认,“我怎会蓄意伤害父皇?!我承认手心里涂抹了软骨散,绝非致死毒药。”
“姐夫不必编造谎言。即使你不承认,姨妹也不会对外人泄露半字……”
我无谓嗤笑,“包括预先在甘露殿置放玄鸟宫灯,包括我被人蓄意绊倒、骨折右腿,皆为你一手筹谋。毒药之事,你当然参与其中!”
“傻丫头,你前思后想,独独遗漏一个最重要的环节——假如韶王并未派出刺客、假如他今夜并未刻意打搅,我若预先用毒,圣上毒性发作时你如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