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玟桐炒完最后一盘土豆丝的时候,萧樾回来了。
萧樾喜欢吃辣,她特意放了好几个灯笼椒,盘子里黄黄红红一片,煞是好看。
萧樾将皮鞋一蹬,扑棱棱撞倒了姜玟桐的高跟鞋,也不管,大喇喇往沙上一坐。
叮地一响,他又打开了游戏机。
姜玟桐辣得眼冒金星,把油烟机又调大了一档:“吃饭了。”
喊了半天萧樾也没吱声,她只好把油烟机关了,又喊一遍:“萧樾,吃饭了。”
男人仍是没反应,她朝客厅一探,原来他拿着手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紧盯屏幕,已经开始踢起了球赛。
这三年,他要么一回家就踢球,要么就是彻夜不归。一个月里,彻夜不归的夜晚是大多数,他号称在:加班。
按姜玟桐的经验,一旦萧樾开始踢球,没个半小时绝对完事不了。并且踢球期间,他不让人跟他说话,也不让人往他面前走,自动屏蔽外界的一些干扰。
但今天有事要跟他商量,姜玟桐有些等不及了。
她站到男人面前,张开双臂,用身体挡住了屏幕。
不出意外,他输了球,电视里传来一句喝倒彩的语音,不知是他哪个国家的球友在冷嘲热讽。
他关了手柄,懒洋洋往沙上一扔:“姜玟桐,你除了会告状,还会干嘛?我俩吵个架,至于去我妈那告状吗?”
姜玟桐愕然:“你这是从何说起?我没告状。”
“没告状?那我妈为什么今天劈头盖脸骂我一顿,说是我不懂事不想要小孩?”
“我没告状,我就是陪妈吃了个午饭。”
萧樾不耐烦地扯开领带,挑眉看着她:“姜玟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惯会扮猪吃老虎,这些年我尽职尽责地陪你演戏,怎么,现在不满足了,还想生个孩子?”
姜玟桐直直地回看他:“我都28岁了,身心健全,为什么不能要个孩子?”
“哦?难道说你喜欢上我了?当年是谁怀了别人的孩子然后被甩了,哭着鼻子跑过来求我跟她结婚的?”
姜玟桐脸色一僵:“我就是想要个孩子,我说过,生完孩子……我们可以离婚,孩子我一个人带,不用你负责。”
萧樾死死盯着她,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就在姜玟桐以为他又要口不择言伤人之时,他垂下眼,低低问了一句:“一直以来,你把我当什么?”
说完,他犹似不解恨一般,打开窗,将手柄重重扔下了楼,大概是砸到了他刚才随随便便一停的车,出了昂贵的一声脆响。
他在窗前立了半天,又回到玄关穿上了皮鞋。
出门前,他瞟了一眼餐厅里的菜色:“姜玟桐,以后不用再给我做饭了,你厨艺这么多年都没长进,没滋没味的,我不爱吃。”
很快,车库里的跑车卷起烟尘扬长而去,偌大的别墅,只剩下还愣怔着的姜玟桐。
一直以来,姜玟桐都信奉“头可断,血可流,饭不能不吃”
,所以这会她纵有万分难过,还是坐到了饭桌前。
开始一一品尝做了一个小时的三菜一汤。嗯,排骨藕汤咸淡正好,芦笋虾仁清甜可口……只是这土豆丝太辣了些。
一本正经地吃完饭,又一丝不苟地做完家务,姜玟桐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跟萧樾结婚的这三年,1ooo多个日日夜夜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不在家的日子,她夜夜与空气作伴,他在家的日子,她又必须忍耐他的坏脾气。
他们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如今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当初还是好朋友的时候,每每她在家做饭,他总是盛情夸她。他比她小两岁,家里锦衣玉食娇惯长大,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偏喜欢去她家里蹭一口清粥小菜。
那时的他们时常一起喝酒聊天、无所不谈。姜玟桐曾经以为这样的友谊能维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