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腦會痛嗎?」
「會,尤其是突然意識到是幻覺的時候就會劇痛。」
秦湛把他傷口一一處理完後,又拿紗布幫他裹了起來:「什麼情況會好點?」
周燎頓了頓,隨後難堪地開了口:「……。。你在的時候。」
對方的手停頓了一秒,但是沒有說話,只是很快就打開水龍頭清洗手上沾上的血液。
「你衣服上也有…。。」
「我知道,你剛剛抓的。」
周燎耳根突然有些發紅,羞恥感很快襲來。
秦湛洗完手後,當著他的面把衣服脫了下來,露出一身蒼白的薄肌,在燈光的陰影下溝壑分明。只是周燎的視線還是不自控地落在對方的腰腹上,他不敢再多看,就像他不敢看秦湛的喉結。
「……外面有發生什麼嗎,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秦湛只是掃了他一眼,周燎識地要閉嘴,卻沒想到對方開了口:「老人自殺。」
「你奶奶?」
「嗯。」
「……。。對不起。」周燎不知道對方對秦湛是什麼分量,但活得那麼難,貸款欠債也要給醫院繳費,應該也很重要吧,「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在醫院。」
「哦沒事就好。」
「衣服脫了,去洗個澡。」
「啊?」周燎被對方突然的話題轉換弄得沒反應過來。
「你需要我拍給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嗎?」秦湛一臉冷淡地看著周燎臉上和身上的血跡。
周燎洗了人生中最羞恥的澡,因為手和腳都纏了布,所以是秦湛給他挨著擦的身體。
溫熱的帕子擦過自己皮膚時,他覺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秦湛總是這樣,時而暴戾時而溫柔,他比誰都清楚這是巴掌後的糖,但他就是控制不了地要溺進深淵。
秦湛似乎感知不到他的羞恥,看到自己那些醜陋的反應時,也沒有嘲笑他,甚至面上都沒什麼特別大的變化,只是在他漲紅著臉的拒絕里幫了他。
後面秦湛又給他吹了頭髮,在指尖的拂動和暖洋洋的風裡,他覺得像回歸了母體一般,整個人都感到安寧。
上一秒明明還在發病的崩潰中,現在仿若又回到了天堂。
周燎比秦湛先睡,對方在自己之後又洗了個澡,出來後對方就把燈關了,只留下一盞專門為他開的小檯燈。
秦湛這次沒有背對著他,周燎在微弱的光里看著他的臉,心砰砰地跳著,眼裡帶著混亂的迷戀。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掀開了被子,隨後簸著腳小聲地走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