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的门被关上了,秦桑桑瘫坐在地板上,神情间说不出的颓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月静风清,她也不知不觉地沉入梦境。乱纷纷的情景,一忽,是他牵着情人的手;一忽,是他们抱着小小的孩子。秦桑桑忍着不流泪,可是颊边,耳朵处还是湿湿的。她的头往着下面柔软的地方扎了扎,可是却又忽然间发现了什么异样,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此刻地板上仍然一片狼籍,但她却已经置身大床上,身下是蓝和浅白的床单,身上是柔软的棉质被子。被她扫荡过,一片光秃的梳妆台,镶进墙壁的电视。她坐了起来,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昨晚瘫坐在地板上。她下了床,洗漱,然后走出卧室,保姆阿华正拿着抹布走向她的卧室,
“秦姐,你起来了。”
“嗯。”
秦桑桑往楼下走去。
餐厅里,有人用餐,坐姿优雅,动作绅士,这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男人,做什么都一丝不苟,哪怕是用餐时也是绅士味十足。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却心思卑鄙之极。
秦桑桑走过去,坐在自己一向喜欢的位子上,阿华已将早餐给她备好,一杯新鲜的牛奶在杯中散发着淡淡的奶香。秦桑桑慢慢喝了一口,“我们离婚吧,我不想以后数十年的光阴,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手中的牛奶杯被轻放在桌子上,她站起来想走,身后人淡淡扬眉,“离婚?可以,但不是现在。”
☆、突发的意外
他淡然地从眼前的纸抽中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手,又放下,黑眸意味深长地瞄过来,然后起身顾自离开了。他颀长的身形从她的身旁走了过去,没有回头。不一会儿,就传来车子的声响,他已经走了。
秦桑桑只觉得说不出的挫败。
白色的奥迪,那是她和他婚后的第一个生日,他送她的。她慢慢地开着,心神不属。她的生活,被那对突然闯入的母子打破了平静。如果不是那次突然的遇见,她不会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女人,有孩子,他家外有家。她以为她很幸福,生活平静如水,他每天按时上下班,偶尔出差,时而在外面应酬。那次他跟她说,要出个差,他出差是家常便饭,她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嘱他,注意安全。他就一改往时的淡薄,笑笑摸摸她的头,他说:“傻瓜,我都三十岁的人了。”
而后,他就走了,而她,却因着他的那一句傻瓜,足足心脏悸动了一个上午。那时,正是十一的黄金周,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和康佳去逛街,只是想不到会看到那样的一幕,他,和一对母子,两个大人牵着小小的孩子。小孩子蹦蹦跳跳,十分快乐,他满脸浓得溢得出水的温柔,那个女人,眉眼之间都是满满的幸福娇婉。
砰的一声,奥迪撞在了路口处转出来的车子上。白色的越野车,车形强悍,车身刚硬,她的车头直直插在那越野车的侧面引擎处,
秦桑桑被那砰的一声惊醒,猝然倒抽一口凉气。
越野车驾驶位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了,从副驾驶位处出来一个身着商务休闲装的男子,接着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驾驶员,那人一出来就骂骂咧咧地,“我说你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睛啊你!”
秦桑桑看着那人恼怒地走了过来,她半晌才下了车子,确切地说,是刚才那砰的一下把她吓懵了,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那个骂骂咧咧的驾驶员满脸火气,“我说,你这女人,眼睛不好使弄个眼镜戴上,眼镜不管用,你就戴个灯泡搁眼上……”
那个恼火的司机对着桑桑噼头盖脸一通骂,桑桑硬着头皮听着。
“行了。”
商务装男子走过来扯了那个驾驶员一把。然后敛眉对眼前面色如纸的女人说:“小姐,请把你的车子挪一下,我们等着上班。”
秦桑桑已经认出了沈凉晨,她脸上僵硬的神情微微缓和,“抱歉。”
她边说,边转身,把半个身形送进车子里,打开手包,从里面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递向沈凉晨,“这是我的工作证,赔偿的事情,回头你们再找我。”
她把工作证递到沈凉晨的手中,就又转头钻进了车子里。沈凉晨看着那车子缓缓后倒,然后绕过他们开走,他这才低头看向手中的工作证:
a大中文系讲师秦桑桑。
☆、心计(一)
沈凉晨并没有找过秦桑桑讨论赔偿的事情,秦桑桑也没有去找过他,而她自己的车子也没有送修。傍晚回家时,她把自己的日常用品从主卧室搬去了另一间卧室,叶皓南深夜回家时候,只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张字条:“既然不肯离婚,那么从现在开始,分居吧!”
叶皓南捏着那张字条,沉了眉。
早晨,桑桑从屋里出来,看到她的男人正站在她的车子前,眉宇深深,“你车怎么了?”
他问。
“不小心碰了一下。”
桑桑淡然地说。
叶皓南道:“碰了什么人?没伤到哪里吗?”
“没有。”
桑桑冷淡地说,叶皓南轻叹了一声,深深的眼神看看她。桑桑从家里出来,直接去了学校,一堂课下来,小郑就过来了,开着一辆别克。“太太,老板让我把您的车子送去修理。”
桑桑的心被一根无形的手指拨动了一下,“我自己去吧!”
“太太,先生吩咐我去的。”
小郑说。桑桑没再说什么,让他把车子开走了。
下午,秦川过来了,年轻的面庞满是担忧,
“姐,我看见你车子撞坏了,出了什么事吗?你有没有受伤……”
秦川一连串的疑问,桑桑说:“不小心碰了别人的车子,我没事,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