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头,我说了,我不要,你为何要给我,我不要,我不要……”
热流缓缓隐去,而原本就苍白着脸的武一山更是无力的垂下双手。那双老到干涸的双眼,顿时失去了之前的精神,而显得黯然无色。
“情丫头,最后还有个要求,这臭老头也应该到头了,你能不能叫我声师傅,或者爷爷……”
武一山强颜欢笑着,却认真的望着闵情,表情带着些恳求。
师傅?爷爷?闵情在心底衡量着,眼前的老人早已经超脱了这两种身份的限制。
断魂之跌(17)
他救了自己、他在她人生最失意,最低谷的时候紧紧的拉住自己、他教自己本领、他做为长辈,却总是不厌其烦的与自己拌着小嘴、他……他在闵情心里的位置浑然超脱了师傅的地位。
爷爷吗?应该比爷爷还亲吧。闵情从来未见过自己的爷爷,打她懂事开始,父母便要她对着那张黑白里的年轻男人叫爷爷。什么是祖父情?她从未体味过,可是在武一山这个比爷爷还老的老人身上,她竟然体会得那么深刻,那么强烈,那么美好,又那么痛彻心扉。
“爷……”
在闵情还未叫出‘爷爷’两字时,早已拖到极限的武一山,头忽然一偏,带着遗憾终于离开这个生活了一百二十一个春夏秋冬的美丽世界。这个倔丫头,在这最后关头,她还嘴倔。
“爷爷……”
见武一山忽然闭上眼睛,闵情内心一阵抽搐,深吸一口气打最心底,奋力吼出。声音震耳欲聋,在这山谷间连连萦绕,回声撞击着崖壁,又弹到对边的崖壁,响了许久许久……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他已经听不见,他再也听不见……
他就这么眼睁睁从闵情眼前逝去,而被点穴的她却连最后一个拥抱都不能给予,她只能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直到嗓子哭哑,直到眼泪干涸,当她能动弹时,奔去摇晃他的身子,却已经冰冷到僵硬。
如今木屋内少了一人,木屋旁却多了一座新坟,一人、一巨猿跪座在坟前许久……
望着泛白的天空,天亮了!闵情从地上站了起来,步子有些晃荡,行入木屋内。半会,她已经梳洗一翻,她没有任何东西,只有腰间那把配剑。
“大块头,我要走了!”
闵情的嗓子已经哑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让她留恋,除了大块头,其它的美好记忆她会珍藏于心底。
望了望闵情,大块头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下游行去,闵情跟在后面,心情极其复杂,到底是舍还是不舍,她只觉得无比痛苦。
断魂之跌(18)
三年了,这个地方陪伴自己三年了,大块头陪伴自己三年了,闵情仔细地看着这谷底的一草一木,她要把这里深深印照在记忆中。
当走到下游的尽头,大块头转过身,虽然他是动物,可是那眼神所流露的情感决不是一个动物可以拥有的。
“大块头,你不跟我走吗?”
闵情寻问着,其实她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大块头就像这崖底的守护神,仿佛只有他的存在,这块仙镜才会平衡般。
“嘶……嘶……”
大块头无助的嘶叫着,谁又懂一个动物的心理,其实它们的情感何尝比人要浅,只是它们不能表达出来而已。而大块头才刚刚失去一个朋友,现在又要与唯一的她分离,谁又能了解一个动物的心理,谁又能了解大块头心中的寂寞。
闵情忍不住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大块头,以前她总嫌它毛茸茸的,现在她却是对它悠悠的不舍。虽然它并不懂人话,可是闵情从未把它当成动物看待过。
“大块头,我会回来看你的……”
“嘶……嘶……”
大块头只能如此回答她,她知道,大块头懂自己的意思;她知道,自已说的每句话大块头都听得懂;她知道……
最后望了一眼大块头,闵情却是惊讶的发现,原来大块头——哭了!它那湿润的眼角,无不透露了它的不舍。
毅然地转过身,不再看大块头,闵情怕自己心软又留了下来。
照着武一山死前所说,闵情飞身,双脚脚尖在水面点了几下,到达中央时,身子一个打挺便跃入水内,潜下水去寻那个唯一通往外界的洞口。
这三年的坚苦,如闵情所愿,实现了她从小的梦想,成就了拥有一般不凡功夫的她。没有千里转音之术,没有隔山打牛之学,可是以她体内那一百多年深厚的内功,与那奇妙的倾心决的原因而练成的‘反八步赶蝉’。也许除了武一山便只有谢霁与天山道人才人看得出来,那功夫出自哪里。
三年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初初来到沐夏国的‘黄毛小子’,她成熟了,以前还未发育完全的自己,已经拥着落落身段。那张带着可爱的小脸已经蜕变成为倾城倾国的丽颜,连那身破旧的衣物都不能遮掩住。
他还会记得自己吗?三年来,从未见到有何人来找寻自己,他是以为自己死去,还是根本不愿来找寻自己?
三年了,他过得怎样?又变得怎样?自己还会认得出他吗?会,一定会,那双紫眸是他独有的标志。
三年了,他又能认出自己吗?认出已经变为女儿身的自己吗?
(不知道星期天可以发文不?可是没时间,我尽量,星期一应该会上架,到时候一次会十更以上。呼……回去拼文了!)写到这里心有点疼,接下来写《三年》……期待
三年(1)
沐夏殷泽三年,也就是夏殷泽正式登基三年,沐夏国的一切皆被其管理的整整有序,边境原本蠢蠢欲动的大小国家均被新上任的护国大将军谢霁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