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涵见亚君哭,也跟着一起哭,直到见了她,立马就扑了过来。
“姐姐……椿水哥哥他咳嗽得厉害,把自己关……关起来了,他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们了?”
见一旁的亚君还在拍着门,宋翠翠一把搂住他俩,一声一声安慰着说:“乖,没事的。”
“椿水他没事的。”
回村
又怎么可能会没事屋内响起的阵阵咳嗽声,听着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昨夜秦城的行刑,椿水一定也偷偷去看了,宋翠翠心想。
只见沈青麻利地蒙上面巾,一脚将门给踹开,就看到了椿水蜷缩在了床边,衣裳都还是湿着的,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亚君看到椿水的模样,没忍住呜咽了起来,在亚君眼里,他一直都是笑嘻嘻的,从没见过这么灰败的他。
椿水眼神恍惚,回想起了那一年富水县的大雪,特别寒冷。
他是个孤儿,那时也是蜷缩在街头的枯草旁,本以为自己要抗不过这个严冬了,可慧娘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嘘寒问暖后将他带回了福民米铺,从那之后,米铺就是他的家了。
慧娘已经成亲,他便克制住少年的悸动,默默陪伴着她。
直到后来她被休弃,哭得很伤心,他看着很心痛,但心里却不知羞耻的起了一丝欣喜,还大胆的送出了那朵芙蓉绢花。
他不知慧娘是否知道那份心意,但绢花,她却是一直戴着的。
椿水握紧手心的饰物,可他再也没有机会将他的那份心意说出了。
隔着门槛,宋翠翠也能感受到屋内的椿水,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沉沉。
他才不过十七岁,风华正茂,现在却如同一个迟暮老年,佝偻着背。
椿水缓缓站起,将他脖子上的钥匙取下递给离得近的沈青,绽开了一个纯粹的笑容。
强笑着说:“翠翠,米铺和亚君,以后就交给你了。”
她感觉这话听着分外熟悉,慧娘活着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是一场小风寒,你何必如此,我可不……”
宋翠翠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椿水脖子处那刺眼的红斑。
宋翠翠眼里暗淡了几分,如果她的仙力还在,是不是就能挽救他们?
如果她从前用功好好看些医术,凭她的记忆力,是不是就不会像这样,束手无策?
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道:“椿水,你先换身衣裳,等会我和沈青送你去医春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嗯。”
椿水眸光闪烁,关起门换衣裳,再出来,已经戴好了面布,整个人的精神气似乎好了一些。
他面色正常着说:“我也不小了,医春堂我还是知道去的,你也要回村了,亚君还要你再照顾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