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侯爷在前厅宴客,后院阁楼便是属于小一辈的哄闹。
两人跟着家丁一路沿台阶去了最高的那层。
这一层桌上只摆了茶具,想来是并非晚宴所在,却也早有人坐于座上候着了。
那家丁将人带到,把手中草药交到窗前赏景的凌司牧手中便退下了。
身边没有下人,阁楼空间不大却也并不让人觉得拘束。
小世子虽是今日的东道主,主位却是另一个人坐的。
洛笙微微欠身:“原来是殿下递的帖。”
谈知节礼貌颔:“难得见姑娘换下白衣。”
乱羽心心念念他家仙子送的礼不该被轻视,只冲着那小世子喊话:“我家仙子说了——世子不缺金银,更无心权贵,这草药该是最好的礼——凌师弟,你若是不要可还给我,师兄跟你换一个。”
凌司牧刚小心收好了那礼,闻言只连连摇头:“师兄说笑,此物与旁人言或许不算什么,可于我而言却最是贵重——敢问姑娘如何得知?”
“不过是替人转交,”
洛笙垂眸,“世子别怪我借花献佛就好。”
“怎会,”
凌司牧轻笑,“是我要谢姑娘。”
乱羽正疑惑他二人此前有什么交集,却忽的见唯一坐着的谈知节起了身。
“本王也要谢谢少侠。”
他附身拿了茶递过去给乱羽,“晚宴尚未开始,以茶代酒,少侠勿怪。”
乱羽本想客套着推脱了,却见洛笙眼神示意他接过,无奈只好顺着仙子的意。
他虽有个在开茶馆的舅舅,却半点也不懂茶饮,不论什么都是一仰头喝个见底,比京都这些文绉绉的公子哥儿多些江湖才有的豪情。
谈知节轻轻一叹:“本想着以那眺江楼的地契换个南安枫庭的拜帖,却不料被少侠抢先……”
洛笙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侧头抬眼去看乱羽。
齐少侠只是挑着眉轻笑,像是邀功却并不告知细节。
洛笙无奈,本想着也罢,却听太子殿下又开了口。
“姑娘有所不知,”
隔墙无耳,谈知节也放下太子的身段,“在下曾心悦一人,青梅竹马,可惜几年前离开京都未来得及提亲,那女子在三年前嫁作他人……只是她那夫家着实算不上东西,若非少侠昨日幻蝶传讯,只怕在下会抱憾终身。”
洛笙想起那日他在望月楼中所言,又想起昨晚摘星楼前乱羽放飞的幻蝶。
原来昨夜千金台那姑娘便是谈知节的“有悔”
……
她心下了然,也不过平平淡淡回一句:“殿下既已将人寻回,今后便好生待她。”
谈知节本想着洛笙身为女子该吃这感情牌,说明原委该能有机会招揽镜花水月,却不料她仍是不松口,一旁南安枫庭的小主子也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便彻底死心不再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