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再替本宫忙活,吃完这一颗,本宫自己来。”
偶尔之时,魏玺烟也想自己体验一番。
“是。不过,这颗柑橘是殿下的侍女剥的。”
虞铮实话实说,毫不抢功。
差点把沐月和采星都给惹笑了。
将军的心眼儿还真是够实诚的,白白放着讨好殿下的机会却不要。
男人坐在她对面,隔着一张漆案,忽然伸出手,将她被夜风吹得凌乱的丝拨到耳后。
魏玺烟继续剥着柑橘皮,没做什么反应。
只是,垂着眸的她隐隐感觉到,方才为她整理头的男人好似一直没怎么移开目光。
魏玺烟想着,突然间抬起头来看他,眸光清亮,“将军为何一直看着本宫?”
刹那间四目对视,虞铮的心中难得多了几分尴尬。
不妙。
总不会是今晚饮酒的缘故,让他的举止失了约束?
“臣,臣只是担心殿下的丝,会被火星吹到。”
任谁听了,也许都会觉得这个借口过于蹩脚吧。
魏玺烟却好似信了,放下手中的柑橘,再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鬓。
“原来是这样啊……那本宫多谢将军了。”
她笑着说。
一时之间,虞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默默地低头品茗。
微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带起炉边橙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如同闪烁莹星。
冬日围火,常常是前胸滚烫,后背寒凉。
虞铮自幼生于疆北的沙场,他原本早已习惯了这些篝火取暖的场面。
然而此刻,他竟觉得这火光同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一齐擂鼓般地跳动。
虞铮伸手拿起长钳,调整着铜盆里炭火的位置,心中不由得思绪万千。
从前他觉得,平康长公主是那般盛气凌人、跋扈张扬。
她就像天边那轮皎皎的孤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即便是他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够触摸到她。
但自从二人成婚之后,长公主好似真的有了改变。
虽然有时,他仍旧摸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惹了公主不快,但公主殿下总归是没有像从前那般让他不堪。
火光摇曳,夜色渐深,虞铮和魏玺烟坐在炉火旁,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木柴在火中噼啪作响的声音。
两人或许都想打破这种异样的沉默,但始终都未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