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二十多岁丧夫,早就被多年的农活儿磨得粗壮力气又大,安氏哪里是她的对手。
片刻之间,脸上都是血道子。
可惜没有人出来帮她,姜红彬倒是想帮她,可他想起暗中突如其来的石子,又缩了回去。
“娘,你们不要打了,我以后在这个家还怎么过呀。”
阮芬芳哭着拉开两人。
“不留了,跟娘回家。”
阮氏狠下心来,这个火坑怎么着都不能待了,一定要把女儿带走。
可阮芬芳哭着拉着安氏的衣袖,“娘,我不走。”
安氏得意地瞅着阮母娘俩,“我骂她,她都不走,你们还讨什么说法。趁着天还没黑透,快滚吧,省得等会天黑掉到坑里摔死。”
“要死也是你们这有黑心肝的先死。”
阮氏恶狠狠地盯着安氏。
她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给闺女找了这么个人家。
“你们这样的人家,除了这个傻女人,还想娶比她好的?真是白日做美梦。”
早先出手也没有挡住这家人欺负阮家娘三,惹了一肚子火气的姜沐夏终于忍不下去了。
安氏猛吸一口冷气,顺着声音看到一个身着绸面绣梧桐花带帽披风的俊俏少女,第一眼她还以为是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过路富家小娘子。
定睛一瞅,嘴一撇,眼一瞪,“呦,我当是谁?你一个没出嫁的小丫头也敢管我家的事。”
姜沐夏冷然道:“管了又怎样。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全家都打她,都不把她当人看。我们虽同为村里人,放眼整个西岗村,有谁家像你们家一样不把媳妇当人看。你们家真为西岗村丢人。你也有闺女吧,你闺女在婆家也如同你待儿媳一样待她吗?”
安氏三角眼一瞪,“她们敢。”
“人家不是不敢,是人家有做人最基本的善良。而你们家这些人,猪—狗—不—如。”
她眼中带火,一字一句吐出心中的不满。
前世她在兰家的境遇还不如阮芬芳,可恨她不知反抗,只会哭,最终被人欺负的渣都不剩。
再见阮芬芳,对她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她把矛头指向阮芬芳,“还有你。如果不是你软弱无能,没有底线,他们这些欺软怕硬的玩意,怎敢如此不把你当人看。如果初时,你就把自己的底线摆出来,如今也不会过得如此凄惨,不会害得你母亲兄弟受辱。她,都踩到你们脸上了,你还不硬起腰杆来吗?你嫁过来是做媳妇的,不是给他们做牛做马,当出气筒的。你所受的每一分打骂,你的两个孩子都看在眼中。你想让你的孩子在成年后跟你一样吗?女儿在婆家如同你一样做牛做马,任人打骂?儿子跟他爹一样护不住自己的妻儿?”
她指着姜红彬,“这个男人,没有担当,没有责任,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不配你的真心付出,他,就不是个男人。”
何止是姜红彬,就连姜和屏遇到事只是躲在女人身后,窝囊又无能。
姜沐夏声色俱厉地吼出了心中的不满,只有她知道,明着是骂阮芬芳,实则痛骂前世无能的自己。
一口气道出这些年心中的不忿,她双眼通红,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