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潭和连州需要新设知州,因为两座城池在边境,此去万里跋涉,朝中都在推诿。
赤潭的矿脉还未有准确的消息,殷长穆已经让卫凉去盯着,连州知州就直接选定了今年的进士。
进士该授于正六品主事官位,知州属五品,但连州偏僻路远又穷困,虽说是升迁,但谁也不想去遭这份罪。
可巧的是,今年的进士郎是恭亲王庶长子--殷祁。
他不是嫡子承不了爵位,于是就买下了进士之位,想步步升迁,却不曾想到会被远派连州。
殷祁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京城,官位都是买来的,哪会去连州吃苦,但他又不敢去求严厉的父亲,就求到了嫡母这儿。
殷祁的亲生母亲是恭亲王小妾,在府中没有一点地位,他虽不学无术却懂得审时度势的巴结与讨好,与王妃感情甚笃。
新知州的上任日期可以同南梁使臣一起离京,皇上特许的知州一同出席欢送宴。
恭亲王妃虽有品级,但非诰命无故不得入宫,二人就盯上了这次的宴会。
欢送宴在文华殿进行。
姜羽也是今天出门时才知道这宴会竟办在皇宫,她哽了哽,后悔自己当时应的时候没反应过来。
能承下两国合作的宴会,怎么可能随意敷衍。
但已经应下,只得前去。
言犀看她表情不好,轻声询问:“小姐不想去皇宫?”
姜羽摆了摆手,“没事,快去快回。”
宴会很简单,皇帝也不在,但来参加的人大都是朝廷官员,所以她与言犀跟苏迟白打过招呼后二人就一直待在角落。
众人知道他们只是经商的,也没有搭理。
宴会过半,殷长穆才姗姗来迟,提了几句两国和睦的客套话。
突然殿外有人传,恭亲王妃求见,殷长穆不甚在意的下令将人领进来。
但姜羽的位置就在门口,跟进来的祝元倾刚好贴脸,惊得她一嗓子就喊了出来:“祝桑结,怎么是你?”
祝元倾是太傅府嫡次女,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也养成了一副简单有些骄纵的性子,丝毫没有顾得皇帝在上,对着她一指:“你还活着?”
姜羽一愣,听到这个名字还有些恍惚,她看着面前的人,努力回忆才想起,这是她的二姐。
认出祝元倾的时候姜羽就知道,她藏不住了。
祝元倾声音很大,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殷长穆饶有兴致的问:“恭亲王妃认识姜娘子?”
祝元倾怔住,这才反应过来上位坐的是皇帝,激动的心思平静不少。
她记得施氏跟她提过,太傅府已经将祝桑结除名,于是她答的谨慎:“这是我的堂亲妹妹,叫祝桑结。”
“可据朕所知,太傅一脉在京城的只有他一人,王妃怎么会突然有了堂亲?”
祝元倾刚有慌乱之意,殷长穆就接着问道:“可有证据能够证明?”
“有!有,祝桑结右肩上有一处莲花花苞状的伤疤,是我…是她小时候打翻暖炉不小心烙上的。”
殷长穆心中一震,右肩的莲花花苞伤疤,五年前那个女人也有类似的伤痕。
他紧紧盯着姜羽的脸,想跟记忆中的女人对上号,但那张脸在他脑海中已经模糊了。
他沉下神色,气势放开,声音冷冽:“王妃确定吗?这欺君的罪责恭亲王府可担不起。”
祝元倾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回皇上,臣妾能确定。”
殷长穆眸中的深色更重了,底下垂着头的女人一言不,自暴自弃的样子竟像是默认。
“来人,请姜娘子前去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