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容晏安捏到白的指尖,拿过棋娄,让他放过手中快要被捏得粉身碎骨的棋子。
“不过现如今,寡人仔细想了想,等君后入宫,自然不能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在后宫之中,连个去给他请安的妃嫔都没有。”
敲定主意,苏荷抓起一把棋盘上的棋子,把玩地丢入棋娄,也不管黑白两色混杂。
“国宴临近,选秀之事,就交给太傅你去办如何?”
四目相对,容晏安的眼神深邃幽暗。
好一会儿,才起身弯腰拱手,向苏荷行礼推辞。
“臣不仅是帝师,更是身兼朝中数职,国宴将至,臣实在是事务繁杂,抽不出空闲来替陛下择妃,不如把此事交给廖大人,他最近倒是……不忙。”
苏荷也站起身来,去扶他起来。
“廖爱卿心中有寡人,此事交给他去办,寡人于心不忍。”
“是吗?”
抓住她的手腕,容晏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臣就不会让陛下于心不忍吗?”
“太傅说的何话。”
用力挣脱回被桎梏的手腕,苏荷笑得没心没肺。
“您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有把寡人放在心上,区区选秀而已,对您有何困难?”
“昨日陛下还在那张龙床上亲口对臣说,你心悦臣,爱极了臣的一切,还唤臣晏安。”
“啊?”
苏荷一头雾水,有吗?
仔细回想,还真有,不过…
“这些话不都是太傅让寡人说的吗?”
他逼近地向前几步。
“臣让陛下说,陛下便说,那陛下为人也太过轻率浪荡了些。”
“谬赞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苏荷间的鎏金镶珠步摇轻晃了晃,眼尾上挑,多出几分威仪。
她抬手按住了步摇,腕骨上是被捏红的五指痕迹,还未消散。
“不过是床笫之间哄人的话,难道没有人教过太傅,女人在床上说的甜言蜜语,那都是做不得真的。”
容晏安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周身的气息冷得叫人哆嗦。
是非常生气了,但还能隐忍。
苏荷再接再厉,胆大挑衅他的底线。
“便是当时换作是别的男子,寡人也会那样说的,太傅不必执拗于这种假话。”
“再者,寡人也并非蠢傻之人,说好了不爱,这会子又爱了,岂不是打脸?那样没骨气的事,寡人身为一国之君,自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寡人也想明白了,这天下美男那么多,何必枯等一株铁树,雪中寒梅,富贵牡丹,妖娆芍药,清纯茶花…哪一样不值得寡人去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