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了四份工作,无一例外地被人拒绝。不是嫌她学历不够就是嫌她没有工作经验,当她说出在蛋糕店有打工的经验时,竟然还有面试官笑了。口胡,难道他都没吃过蛋糕咩?
居然敢瞧不起服务业者!
蕾韵一边气哼哼地抓了简历就走,一边恶狠狠地鄙视着他们的浅薄无知。但,这也让她看清了一点,离开了她的妈妈,离开了家庭的社会关系。只凭着她自己的能力,她极难在这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
得知她在四处找工作时,华贤并没有特别地表态什么,只是别有意味地说了一句,“别忘了还有一份备选。”
重雪倒是直接利落,“有什么好找的,帮我接电话也行啊。我和上面说说。”
他一手红豆饼一手甜牛奶,“你会法语吧。”
“不会。”
“德语呢?”
“不会。”
“日语?”
“不会。”
“棒子语总会吧?我就不信你不追星。”
“不会。”
“……那英语呢?”
“四级还没过。”
“……你是个什么生物啊。”
“……你才是外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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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她虽然没有让人看得上眼的学历和工作经验,但她好歹还是可以吃点苦,有决心和毅力。在她把工位要求放到几乎与地平线一个水平的时候,工作机会总算是来了。
话说,这几年房地产大热,城市的新区一个挨一个的开发规划。新盘一个接一个的开,房地产商几乎都是赚得盆满钵满,扩展在所难免。赶上本市的一个大地产商正在招聘营销人员,招的人很多,要求放得也比较宽,夹在一堆应聘者里的蕾韵,很狗屎运地得到了这份工作。
新入职的员工都得当阵子实习生,实习生便是什么杂事也得做一些的人。轮岗站班,业务拓展,接待意向客户。每天的工作内容都不一样,但同样很辛苦。天天她都累得要命,背资料背到喉咙发干,写心得写体会写到手抽筋,吃工作餐吃到胃疼,开动员会开到打瞌睡。
因此,和他见面的机会大大地少了,原来每天固定的汤水,也变成了打电话订好,店家送去他公司。虽然爱心汤还是有准时到,但送人的不对,让喝汤的人份外不爽。
华贤皱眉看看汤品店送来的煲汤,汤早已经凉了,上面结了一层腻腻的油脂,不由地一阵反胃。抬手打了个电话给她,她在那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开会呢,晚些说。”
哦,这下轮到她忙碌了。
他有些失望,算起来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了,连电话都接得那么匆忙,廖廖几句地敷衍了事。他能理解她初入职的紧张和想要做好这份工作的心情和决心,只是……他真的不习惯这样的等待。
感觉自己像是被晾在路上的咸鱼一样,干巴巴地等到水份完全晒干了,再被收起,做咸鱼料理。
越想越不是滋味。
却在此时,收到来自她的短讯,‘工作餐好难吃哦。=v=,我好想你。’
于是,咸鱼突然间就变成了大胖鲶鱼,相当有力地扑腾起来。那日,他的工作效率出奇的高,早早地完了事掐着下班的点去接她。可驱车到了她工作单位时,她却不在。打听之下才知道她去了新楼盘做前期的预备工作。地点很近,就在市中心。
既然是在市中心,那即使是个旮旯也是醒目的。何况那个售楼部装修得别致醒目,想忽略也难。
远远地便看到她,正在分发着传单。他并未惊扰她,而是慢慢地走近。可越是走近,他的脸色便越发有些难看了。如果说,原来她在蛋糕店穿的招待服让他觉着还算顺眼的话,那眼前她这付打扮都真是生生地扎他的眼。
都这么冷的天了,她怎么能穿着这么短的裙子在外面走来走去的?领口也开得低了点,一弯腰就杯具的型。还有那颜色,不会太艳了吗?她什么时候开始化这么浓的妆的,看看那烟熏眼,连眼白都看不分明了。
他觉着自己尚算是自制的了,极少会喜怒形于色,也从不挑剔他人的穿着。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和不挑剔还是区别于人对待的。至少现在,他很想把她包裹得结结实实地,再拉去好好洗一把脸。
可以肯定,当她见到他时,第一个表情是惊喜的,第二个则是畏惧。于是,以此推定,他的脸色肯定是非常地难看。
“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蕾韵有些结巴,可掩不住欣喜。
他一言不发地将她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抱着胸面无表情,“新制服?为什么没有外套?”
她总算明白他的不高兴源于哪里了,尴尬地笑笑,“工作服的外套还没好,这套衣服也是别人给我的,刚好合适就拿来穿了。”
“这种天气你也不怕生病,”
他极没好气,“去换了。”
“不行,楼盘推广需要这样的。再说,大家轮着发一小时,轮到我发到下班的。”
她抬手看看表,“还有十来分钟就好了。”
他的手直直伸了出去,“单子给我。”
“干嘛,你帮我发啊。”
蕾韵扯扯身上的绶带,摇头,“不行的,被主管看到要扣钱。”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被逮到开小差也是要扣钱的。”
她的手往他的方向赶了赶,“你先消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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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忽视到现在让他消失,这种赤果果的差别待遇……这小丫头还真以为他是不会生气的。
他绷着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车上拎下一件外套递给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