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了桃子一眼,抬脚又要出去。
桃子原见薛岁安又杀了回来,差点被嘴里的鸭肉噎住,又听见自家小姐别别扭扭的这么说,她一面连忙把喉咙里的鸭肉用力咽下去,一面答应道:“奴奴才知道了。”
只见薛岁安失魂落魄踱着步子要出去,桃子忍了忍,终于忍不了开口道:“小小姐,请留步”
桃子赶紧把鸭腿放在碗里,擦了擦嘴,走到薛岁安面前,跪下诚恳道:“小姐,虽说主仆有别,奴才不该跟您说这些。可奴才跟您从小一起长大,您又实在待奴才好,就算顾虑主仆有别,奴才也不得不说了……”
桃子停了下,看了看薛岁安的眼色,壮着胆继续道:“小姐,您别骗自己了。您口口声声叫奴才去给玉溪哥哥找妻主,可您这样儿,失魂落魄,牵肠挂肚的。您明明就喜欢玉溪哥哥,万分舍不得他。您却还要奴才去给玉溪哥哥找妻主,到时候真找来了,玉溪哥哥真跟了别人,您难道不难受么?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听奴才一句劝吧!您若真心喜欢玉溪哥哥,交给谁都没有您亲自照顾着放心。奴才这么说不是为了躲懒,而是奴才见您这样言不由衷,不情不愿的,也跟着难受啊!”
薛岁安见桃子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不由叹了口气。
心道:她何尝不知道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照顾着放心。如果可以,她不会把玉溪交给任何人,尤其……
这大景女人啊!风流花心的跟她前世的男人一般,让她把玉溪交给这大景的女人,哼,她还真是不放心。
可是……
薛岁安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她倒了杯茶,递给桃子,轻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然后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桃子的肩,薛岁安走了出去。
桃子接过薛岁安给的茶,看着薛岁安的背影,喃喃还想说什么,可见薛岁安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不禁也闭了嘴。
明月当空,月凉如水般清冽迷人。
薛岁安呆站在岁安居的院子里,丝毫没有赏月的心思。
她心里记挂着玉清说今晚玉溪会趁着夜里来岁安居拿点贴身的东西,眼睛不由的远远眺望起了岁安居的西侧院。
那是岁安居的下人房,玉溪的屋子就在那儿。
只见那屋子隐隐透出了光亮,似有人在里面,玉溪已经来了吗?
薛岁安心里一跳。
她想见见玉溪可又有几分迟疑。
想着玉溪趁着夜里来岁安居拿东西是不想让别人瞧见吧!她这样贸贸然去他房里找他,被人看见了,恐怕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可她又,又实在想见见他,想跟他说说话。
所以她就偷偷过去见见他!应该,应该也不会被人现吧!
而且她见他,也不是没事找事,她得告诉他那吴春花可不是什么值得嫁的好女人。这可是玉溪的终生大事,她得,她得早点跟他说。
薛岁安在心里挣扎良久后,终于为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然后抬脚朝西侧院走去。
玉溪的屋子在西侧院的末间,离其他小侍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薛岁安走过去一路灯火通明竟也没有遇着什么人。
很快,她站在玉溪的屋子前,只见玉溪俊挺的身影透过烛光映在了窗纸上,来来去去的,似在收拾东西。
薛岁安静静看了一会儿,又撇了撇两边,本想趁无人现赶紧敲敲门,没曾想手一轻推,门就打开了……
薛岁安走了进去,现玉溪背对着她,正在折叠衣物,看着他清绝的背影,想起玉溪那日含情似怨的眼神,薛岁安竟一时有些不敢出声。
那头,玉溪看着烛光下透过的影子,以为是玉清来了,转头一看现竟是薛岁安,不由愣住了。
薛岁安猛地对上了他的视线,也怔了怔。
微微烛光下,少年俊眉修目,挺鼻薄唇,清亮的黑眸中似透着盈盈水光。
这样的玉溪让薛岁安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很多夜里,她噩梦醒来后,多少次他举着烛灯,来到她的床边,然后也是这样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只是那时候他的眼神又柔又怜不似现在,清亮的黑眸中藏着丝丝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