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6感到非常苦恼,因为他没有理解大道实际上已经给出的一条明确的方向。
所谓“镜花水月”
,是指你关注错了方向。真正的“花”
其实在外面镜子中,而“月”
则在空中。大道的意思是让小6不要总是纠缠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小6来说,圣位不过是他颁布的一个称号,就像皇帝任免官员一样。所以,既然已经是皇帝了,为什么还要去当一个县官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然而,小6仍然感到烦恼。他现在后悔自己以前做宅男时为什么没有研究解签的事情。在他看来,大道的回答绝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多半情况和庙里求得的签一样,解签这个过程非常玄妙。有的签看起来很好,但解开后却是坏消息;而有的签听起来不太妙,实际上却是极好的预言。
小6听说过一个故事:古时候,一个人带着大量资产去考试,出前占卜了一签。签上写着两句话:“阴里详怪尔曹,舟中敌图笑中刀。”
当他上船时,遇到一个人请求搭便船。这个人同情他,便同意了。后来那个人不小心落水,衣服全湿了,这个人还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并请他喝酒吃饭暖暖身子。那个人临别时说:“我是盗贼,对你有害,感谢你的恩义,所以我离开了……”
可见,解签不能只看字面意思。现在大道给小6的预言关系到他成为圣人的关键,这让小6怎能不忧愁呢?
众人看到小6在那里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一边用力抓自己的头,不一会儿,小6的头就被自己抓得像鸡窝一样。
“前辈?”
后土现不对劲,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嗯?哦,没事,没事。”
被后土一叫,小6才清醒过来,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但随后他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开始紧紧地盯着祖龙看。
虽然大道让祖龙跟随小6,小6也同意了,但小6就是对祖龙感到不舒服,一时间小气病又犯了,心里只想着祖龙刚刚对后土的无礼行为,心里还在想:这小子不仅样子比我帅,竟然还有“博同情”
的本事。如果把他留在身边,岂不是多了一个情敌?
再一想后土还为他求情的事情,顿时连自己刚刚对祖龙生出的怜惜之心也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把这个“情敌”
消灭在萌芽之中。
而可怜的祖龙哪里会想这些呢?他只是初见后土,一开始对后土的出言不逊也只是因为惊艳于后土的美丽。现在他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除了全心全意地忏悔,又哪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呢?
于是,每当小6看向祖龙时,祖龙的眼神就越显得畏惧,而小6却认为祖龙畏缩不前的行为,更是证明了他“心中有鬼”
。
此时,小6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祖龙开口道:“虽然我已经答应大道让你留在我身边,但我与你并无师徒缘分,无法收你为徒。如果你愿意,或许可以考虑拜入禄玄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小6说完,心中满是得意。他计划将祖龙引入禄玄门下,这样自己便比祖龙高了两辈,随后他便能与后土平等交往,这样一来,祖龙与后土之间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然而,小6并不知道,伦理观念是后来随着教化才逐渐形成的,而在三皇五帝尚未出现、洪荒世界尚未形成的时代,众生的观念中哪里会有这样的禁忌?
祖龙却因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害怕小6会反悔一样,立刻一口答应了下来。
小6的徒弟?祖龙连想都没去想的事情,不仅因为小6与天道还有那个似乎比天道更强大的大道都显得如此熟悉,而且就连那一声“你放屁”
都已经彻底浇灭了祖龙这样的想法。
当时,祖龙在认了禄玄为师之后,一边向禄玄磕头拜师,一边悄悄地擦拭着冷汗,为自己能逃出魔爪而暗自庆幸。
小6处理完祖龙的事情后,心中放下了沉重的负担,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他暗暗称赞祖龙“识时务”
,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脸色苍白的蚊道人,这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啊!
此时的蚊道人内心充满了恐惧——他悔恨不已,恨自己当初为何如此自作聪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位前辈有些问题,却还是执意前往血海。现在看来,这位前辈哪里只是“有些问题”
那么简单?即使不考虑招徒时那句“还没得道”
,单是祖龙出现后的情形,也已经充分说明这位前辈的问题有多严重了。或许,这位前辈简直就是问题的化身。
蚊道人确实考虑得更为长远和细致,但这让他更加后悔:如果拜这位为师,恐怕不仅要忍受折磨,更可怕的是,结果可能是不堪设想。
小6并不知道蚊道人会有这样的先见之明,但他脸上却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来拜师的吗?”
蚊道人更是被小6的表情吓得半死,急忙跪下,哀求道:“晚辈自号蚊道人,是听了前辈的召唤前来拜师。但今日一见前辈的风采,深感自己的粗浅,故不敢奢望托庇于前辈门下,只愿能有机会跟随这位前辈,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说着,蚊道人指向了小6身边的冥河。
小6感到郁闷:难道风范太高也是错吗?
但蚊道人已经开口,小6实在拉不下脸和冥河争夺,那样岂不是说明自己的风范不高?于是,在冥河欢天喜地地收徒之际,小6只能一个人蹲在一边划圈圈。
“前辈?”
正在小6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后土缓缓走到了他身边。
“前辈门下今日开枝散叶,真是大喜啊!”
小6一见后土,立刻又陷入了花痴状态。但他一思考,更加郁闷了,如果后土也要拜师,那该怎么办呢?
别人找到天资高、品行好的徒弟,高兴得一个比一个,恨不得马上收下,但小6却是越来越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