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潇潇得了风声,忙坐了轿子去西府,到了大房找邢夫人说话。一听珍大奶奶来了,邢夫人连叫几声快请,等尤潇潇笑容满面进来,又让贾琮给嫂子请安。尤潇潇见贾琮在她身边养的比先出息了不少,忙笑道:“倒没料想琮哥儿也在,罢了,回了府派人补份礼来。”
贾琮听了,不好意思的笑,然后告了失礼,往别的屋子念书去了。邢夫人拉着尤潇潇笑道:“你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话说什么时候把我们二丫头送回来?”
尤潇潇忙笑道:“她们小姐妹两个日日分不开的,就留着再住些日子吧。”
邢夫人也不是认真要迎春回来,提了一句就说些别的。
这些日子以来,因贾琮在邢夫人这里,读书又出息,日常请安规矩知礼,跟原先大不一样。贾赦见了,好歹是亲生儿子,见了就难免疼上几分,日常闲了往邢夫人这里就多过来几次,在加上邢夫人比先给力许多,跟二房打交道也不是怯怯懦懦的,也没说一心一意跟着老太太心思,贾赦瞧着她就有了几分笑脸。邢夫人现在是真正找准定位,一心要把儿子女儿扶植好,便跟他正经说起来迎春的婚事,讲了半日,贾赦听了深以为然,自此,有了什么人选就过来两个人一同商量。大房诸人向来是围着大老爷转的,见了大太太受宠,就不敢再像以往小瞧轻慢,凡事也知道紧着大太太,新来的几个小妖精更是靠了后。至于小周姨娘,儿子被夺走了,自己也年老色衰,贾赦哪里是长情儿的人,原先有儿子还能多看几眼,如今,一股子全抛到脑后。因此,现今的邢夫人日子过得是相当滋润。
尤潇潇闲话了几句,然后说起贾珍带着儿子侄子办差的事,又说蓉哥儿蔷哥儿即日往江南去,王夫人要把府里在甄家存的银子支三万两。邢夫人一听,心里冒火,想着好歹是公帐上的钱,竟是一个信儿都不给自己的。尤潇潇见拨火拨的差不多了,就说如今贾琏夫妇承了采购砖瓦木石的活计,倒不如把大房里存的那些个荣府旧物折了款子给二房里用就罢了。反正都是些粗笨物件,谁能看得清明。邢夫人听了,知道珍哥儿媳妇是故意过来给主意,心里感激不尽的,想着这话跟贾赦说,必是能讨好的。于是忙着张罗着留她吃晚饭。尤潇潇见邢夫人领会了精神,笑着推辞了几句,便是打道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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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邢夫人得了主意,跟贾赦一商量,两口子就是一拍即合。贾赦觉得大太太如今这般伶俐,实在是以往自己小瞧了她,态度就很和煦。邢夫人见他心情好,便又议论起贾琏两口子吃里扒外,原来这话都是不敢说的。贾赦听了,摇头道:“琏儿心思倒不是坏的,全被他那个媳妇辖制住了。”
然后又道:“咱们这边也得有两个人在二房那边,否则什么都被算计到了,却还不晓得。”
邢夫人方才醒悟,才明白贾赦为何一直是纵容着贾琏两口子在二房做事,想着也是,二房里有子有孙,老太太迟早有闭眼的一天,他们两个还不是得回来,到时候分了家自己就是老封君了,凤姐儿倒是能爬的了自己的手掌心?这样一想,也觉得自己平日里小瞧了贾赦,谁说他是镇日吃喝玩乐,心里清楚得很呢。此时她也尝了甜头,对家务事就越发上心起来,这一番分析下来,自然安心不提。
二人便带了心腹去园子里拣了拣能用的瞧了,又找外头人过来正儿八经的估价,心里大约清楚了。贾赦就叫了贾琏过来,将主意一五一十的说了,贾琏听了,自然不敢违逆父亲的意见,却想着此事该瞒着凤姐儿,省的叨登出来,让王夫人知道倒是不好。贾赦见了儿子这般,又气又笑,便说道:“这样也好,你中间也吃一口,不让你媳妇知道倒攒了私房钱。”
贾琏见心思被老子看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到底没有从东府勾来会芳园,要的银子也不凑手,虽然是薛姨妈鼎力相助给了八万两,但比起原先估计的还差些,王夫人倒还没有疯狂到想着去借贷修园子,便是可着脑袋做帽子,预备建的园子面积比原先少了一半。贾政是个不通俗务的,满眼抓瞎,贾赦跟贾珍却是异常热情起来。贾珍总说自己家也在修书院,认识了不少好工匠,连举世闻名的山子野老先生也能请得来,贾赦便道这是极好的,贾政不懂,也一起称赞。那头王夫人是个内宅妇人,再有十万个心眼子也是在家里使唤,外事只好由爷们做主。贾政一撂挑子了,贾赦跟贾珍两个便带着儿子等把工程全部包揽下来,筹的十八万两银子半支半用,半花半拿,勉强倒也把园子撑起来了。
尤潇潇拿了画纸来瞧,贾珍见她喜欢,便在旁细细讲解着各处风景,尤潇潇边听边看,再跟着原著一对比,便知道亭台楼阁里只剩下稻香村、怡红院、蘅芜苑、潇湘馆还有秋爽斋,留着栊翠庵与凹晶馆,正好少了迎春、惜春的两处紫菱洲与藕香榭,其他的沁芳闸、滴翠亭等也不在列,眼见的只是个居家的小花园子罢了。贾珍笑道:“咱们家的规格是低的,吴贵妃家圈了能有百十亩地……”
尤潇潇放下图纸来,微笑说道:“咱们家大姑娘是贤德妃,比起吴贵妃本就是少了品级,如此这般,正好。”
贾珍听了,也点了点头,又算计了自家这一回能拿多少银子,大房那里能有多少银子。尤潇潇便道:“如此一来,咱们大简书院的开销倒是有了。”
两口子边笑边说话,外头来报邢夫人来接迎春姑娘回那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