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系列的措施,葫芦口的军队展迅猛。转眼又是一个月后,时间已到了民丰五年三月。宋宁手下这五百多人已有了一丝强军的风范。只见五个纵队站在校场上,人人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一种让人窒息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宋宁一声令下,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明明是五百人,却诡异得仿佛一人一般。
赵幽燕心中也不由震憾莫名。这一刻,她才明白,不仅仅宋宁小看了她,她同样小看了宋宁。后者之前的练兵之法并不是什么花架子,一旦坚持下去,必然能练就出一支拥有铁一般纪律的强军来。就像眼前这5oo人那样,整支军队宛如一人,令行禁止,整齐划一,真正做到了“令行即止,不动如山”
。不管是谁来指挥,都仿佛如臂使指,轻松自如,这是古之名将也难以做到的。
然而,宋宁做到了。难怪当日在摩天岭上他有那样的雄心壮志,竟想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争一争这大好河山。大当家虽然也算得上是英雄豪杰,但只是山间的草莽英雄罢了,和宋宁相比,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宋宁却很清醒,道:“他们还是个花架子,看着唬人,其实离真正的百战之师还差得远。一支军队,不管如何训练,没见过血,不经过真正战争的洗礼,就永远还是一支有待检验的军队。”
赵幽燕道:“虽然还未真正上过战场,但他们战场模拟训练已不知进行过多少次,其他地方我不敢说,但南岭大山中已找不出一支可以与他们相媲美的军队了。”
宋宁道:“摩天岭也不行么?”
“是的。”
赵幽燕肯定道:“摩天岭也比不上。”
宋宁哈哈一笑道:“那就让实战来检验一下他们吧。”
第二日,宋宁召集赵幽燕、岳松、罗鸿、谭霄、秦逸、何劲、褚卫、吴买、慕同、戴岩等人至军帐。是的,戴岩也在。后者被宋宁打到外面搜集情报已两月有余,直到昨日,宋宁才将他召回。
戴岩进入军帐后,只见宋宁坐在正中帅座上,他背后则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简略地图,几乎有一人那么高。赵幽燕、岳松、秦逸、何劲、褚卫等人均已到帐中。
戴岩看去,只见这是一张南岭盗贼势力草图,范围横跨了乐郡、东郡、白郡等三郡之地,上面标注了绝大多数南岭群盗的势力范围与分布情况。当然,因为不是专业人士所绘,所以难免有诸多错漏之处。不过,大概区域和位置还是不差的。
只听见宋宁指着地图说道:“大家请看。目前,葫芦口南面有钟山、李崖、秦高、谢乐、胡才、庞育等十余股土匪势力,全部分部在春湖周围。这其中钟山、李崖两人最强,占据了熊耳山、白虎山两处要地。秦高、谢乐、胡才、庞育等人次之。如今钟山、李崖正闹得不可开交,韩谢等人也时常被卷入其中,整个春湖区域一片大乱。这正是我等占据春湖千载难逢之良机。众将听令!”
“在。”
“立即集结军队,一刻钟后出,目标春湖!”
“是!”
众将一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出了军中大帐。戴岩心中虽然大惊,但此时却已来不及多想,只得跟着众人一同出了来。
对于宋宁的话,戴岩是极为不屑的。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算钟山和李崖两大巨头这段时间多有冲突,那也不是你宋宁的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秦高、谢乐、胡才、庞育等人又岂是好惹的?更何况,你宋宁困守葫芦口,手下又只有几百人,居然还想染指春湖,真是不自量力。
可惜,葫芦口却没人理他。很快,一种奇怪的号角声在谷中响起,旋即一队队士兵迅冲出军营,开始向校场上集结。动作迅捷而不紊乱,竟给戴岩一种诡异的节奏美感。
一刻钟后,五百多人全部集结完毕,所有人都身穿铠甲,手握兵刃,或刀或枪,有些手中还握着盾牌,背上挎着箭囊。每一个士兵都如标枪般挺直站立,昂挺胸,目不斜视。虽然有数百人,但没有一人交头接耳,出声音。
戴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队伍,只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不见,这些人怎么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一个个跟朝廷的正规军似的。
宋宁看着眼前的数百名士兵,心中止不住地升起一丝豪情。他一甩披风,大声道:“出!”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动了,只见士兵们自地分成5个纵队,在各自屯将、什长的带领下缓缓跑动起来。每个纵队步调均保持一致,直到葫芦口湖边,队形依然不乱。
戴岩看到这一幕,脸色却是不由变了。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何以这些人竟有了这般变化?还有,他们身上的兵器铠甲从哪来的?这宋宁是妖怪吗?
而湖边,此时正停泊着2o条渔船。5个纵队,分批上船,渔船载着一船船士兵很快向黛河边的翠屏山开去。
五百多名士兵,加上宋宁等人,不过往返数次,便全部载过黛河,进入翠屏山之中。这下戴岩更加惊讶了,因为葫芦口与春湖虽然直线距离只有数里,但黛河水流湍急,落差极大,大船进不来,小船不敢开,是以水路并不畅通;而山路同样难行——多年来,两地并无路径相通。
但让戴岩万万没想到的是,此刻翠屏山上却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条小路来,看两边树木杂草被砍伐的痕迹,应是最近才临时开辟的。
戴岩看着前面的宋宁,心中不由又惊又惧。对方好深的心机。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过来,宋宁将他派出去的用意。毫无疑问,这两个月里,宋宁瞒着他做了好多大事。之所以瞒着他,自然是防止他告诉大当家盖隐。
戴岩心中十分焦急,直觉告诉他,这两个月他错过了太多的情报,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