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雯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这那了一通,也不想跟父母犟嘴了:“反正他不会的,你们不信就算了。”
爸爸适时地接上:“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什么时候带回家吃个饭,我们什么都不提,就是见个面,如果这都不行,那你就接受我们的安排,简单相个亲走个过场,万一就看对眼了呢?”
乔小雯不听他们的,气呼呼进了卧室,把自己摔进大床,抱着枕头生闷气。
严格算起来,她对陈嘉良了解是不太多,但短暂的相处已经能看出诸多细节。比如他恪守诺言,答应过的事一定会记在心里,比如自从恋爱后,陈嘉良的手机对她是完全公开的,连密码都不设,就摆在她眼皮子底下。
陈嘉良对她有多真心,乔小雯完全能感受的到,她突然后悔起来,觉得自己确实对他不够体贴。人家比她年纪小,黏糊一点急迫一点完全能理解,她作为大五岁的姐姐,还不能体谅体谅小年轻吗?
想到这,乔小雯就决定,等明天见了面,一定好好补偿补偿他。
但陈嘉良却没她这等好心态,他一个晚上没睡踏实,第二天上班眼圈都是乌青的,脾气差得惊人,执勤时是全程黑脸。
“过来!没看见红灯吗?”
“开车打什么手机,命重要手机重要,一个电话不接会死?”
“好了别解释,单子给你开出来,自己扫二维码在规定时间交罚款,我们这两个人执勤,对执法结果不满意可以去交警队申诉,现在把车挪开别堵着道。”
搭档的同事老远就听见陈嘉良的怒喝,知道他今天格外不好惹,午饭休息时特别给他多带了杯冰咖啡。
“喝点,降降火,这天是太热了。”
同事把咖啡放他面前,陈嘉良抓过来就灌,冰块混着微苦的液体淌进喉咙,才觉得稍微舒坦点。
难得的休息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同事撞了撞他的肩膀:“说说呗,什么事让你这么糟心?”
陈嘉良本来不想碎嘴这点事,大男子汉为点情感问题影响心态,说出去也太难听了,但又实在没忍住,轻描淡写把乔小雯和他那点纠纷说了遍,末了还不死心地问:“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明明她追的我,终于如她所愿处上了,怎么还玩起推拉了?”
同事听笑了:“你都知道这是推拉,怎么还沉不住气。”
陈嘉良窝火,咬着吸管口闷闷不乐:“反正我就不爽,凭什么啊……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拿她没辙了。”
“可不就是嘛。”
同事拍拍他的肩:“感情这事就这个道理,谁陷得深,谁就被动,你现在已经被人捏在掌心了,人家还需要这么哄着你吗?可不得忽冷忽热一下。”
“我不理解,在一起不就是在一起,哪那么多心思。”
“所以说你不懂女人啊。”
同事拿出已婚人士的经验,慷慨地跟他分享:“碰到这种逃避型的,你就得不要脸地黏上去,烈女怕缠郎,这你总知道吧?要让她没办法离开你,只能让她先知道你的好,到时候赶她她都不会走的。”
这番教诲令陈嘉良受益匪浅,醍醐灌顶,一个下午都在费心揣摩个中玄妙,总觉得自己像要开悟了。
交警的白班到五点结束,陈嘉良踩点下班,一刻不耽误去了洪山中学。
门口站了几个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成群,凑在一起交换各类补习班和老师信息,陈嘉良站在他们之中分外显眼,画风迥异,终于是引起了家长们的注意。
尽管陈嘉良早就有所察觉,刻意站到两米远的开外,仍有一位中年女人凑上来跟他套近乎。
“你也是来接人的?”
对方红光满面,乐呵呵的,让陈嘉良没法冷脸以待,只能点头。
“这么年轻,孩子就这么大了?以前没见过你啊。”
中年女人很是热情,碰了碰他的手肘:“你孩子几年级啊,哪个班?学校在商量组织团建,去户外郊游,你孩子去不去呀?”
陈嘉良不喜欢别人碰,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嘴角往下压着,暴露出了一点不悦。
“我不是接孩子,我来接我女朋友下班。”
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内心猝不及防冒出一点小雀跃,好像光是能把“女朋友”
三个字挂在口头上,就是无比幸福的事情了。
中年女人“哦”
了声,但谈话并未中止,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八卦的兴致。
“谁啊,学校里的老师吗?”
“嗯。”
陈嘉良不经意地应下,对方心领神会,就不再追问,反倒是他被吊着,清了两下喉咙,轻飘飘带了句:“保健室的老师。”
“乔老师是吧!”
对方竟也认得:“乔老师人蛮好的,我儿子之前打球骨折了,她陪的去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呢。”
陈嘉良心头一暖,脸上忍不住浮现笑意:“是的,她就是这样的人。”
中年女人不住夸奖:“说明你也眼光好呀。”
“哪里哪里。”
陈嘉良几番客气,不知不觉间就家长们聊上了天,乔小雯走出校门时,看到陈嘉良高高矗立在人群里,周围围着不少阿姨妈妈,画面既温馨又好笑。
“走不走啊?”
她假装虎了脸,远远呵斥,陈嘉良猛一个抬头,赶紧跟家长们道了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乔小雯身边,顺手帮她卸下单肩包拎在手里,另只手牵着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乔小雯斜着眼打趣:“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妇女之友?挺受欢迎啊。”
陈嘉良急了:“那可没有,我就等你的时候没事干,随便聊了两句,别的可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