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宣妈抗议。
梅宣忽然被妈拽住。
“干嘛?”
梅宣妈凑到她耳边,“看到刚才那两个人没有?”
梅宣往身后看了看,“哪两个?”
“就是一个三十多岁妇女和一个老头。”
“没在意。”
梅宣撇嘴。
“你怎么不注意观察周围啊。那个女的是我以前同事,离婚之后找了个老头在一起。明明迎面走过来,我都看到她了,她倒像没看见我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装作没看见。”
梅宣妈压低声音说。
梅宣回想片刻,那个女人看上去将近四十,和她并排走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将近五十,身强力壮,健步如飞,哪里是老头啊。
“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再婚居然找个老头。”
梅宣妈念念叨叨。
“哦,可能那老头有钱吧,哈哈。”
梅宣敷衍地应和。
与此同时,她不免心里打起鼓,未免尴尬又心虚,幸好没人发现她古怪的脸色。
唉,这些琐事就不提了。
“我从家里把琴背过来了。没地方放,暂时放你这儿呗。”
梅宣搬来黑色箱子,拉开拉链,从印花布琴囊里取出古琴,拿出防滑垫放在桌上。顺手一拨穗子,花了些功夫调音,便坐在桌前,抚琴唱道: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韩朔静静坐下听罢,“这是柳宗元的《渔翁》么。”
梅宣笑道:“是了。词是《渔翁》,曲名为《欸乃》。”
“悠然恬淡,潇然自得。”
“我爸只会批评我弹得不熟练,我妈找不到词汇点评。只有你能赞赏我一下啦。”
“小宣年轻貌美,有学识,通文艺。我衰朽残年,笨拙粗陋。”
“你就故意让我愧疚死吧。”
她小声嚷嚷。
他递了杯水给她,说道:“史学界有一位老先生去世,你看到讣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