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山否认道“我只是觉得,做事应该专注。”
“也是,”
林星阑说“绘画和赛车都需要集中精力,我跟你不同,我需要的是百样玲珑。”
说到赛车,林千山哼了声“有次跑拉力赛,我差点撞死一个观众,石头把他眼睛划瞎了。我就想,怎么大哥没来看我比赛”
林星阑冲他扬起笑脸“你太幼稚了。”
“害死所有和我亲近的生命、诱导父亲病、陷害我、逼我离开林家,大哥就不幼稚吗。”
林千山将球杆攥紧,骨节处迸出清脆的噼啪声。
从小到大,他养什么都要死,心爱的东西一定会被破坏,以至于他还没学会爱就开始憎恨。林星阑联合他的挚友诬陷他,爸爸妈妈哥哥朋友,一夜之间全部将他抛弃,他体内堆积的恶意彻底将他吞没。
林星阑有恃无恐,现在林家已经是他的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除林千山,全部听命于他,林千山又能翻起什么风浪“你知道又怎样,一样没人会听。只要你活着,他们就会骂你,废物,混蛋,不孝子,恶心的脏男人。”
林千山深呼吸几次,硬生生压下情绪,重新挥杆,球再次精准进洞“我本来真的很敬爱你,可你总耍阴招。”
林星阑用失望的眼神看向他,像长辈教育叛逆的孩子一样“哥哥怎么会真的伤害你,都是你太任性。我这不是允许你回家了吗”
林千山只觉呼吸一滞,愤怒反复冲击他的底线,即将失控的不安和伤疤被轻飘飘揭过的委屈不停酵。
就在这掐死林星阑吧,还等什么。
“打球累了吧,去冲个澡。你洁癖还是那么严重,这样不好。”
林星阑打断他的思维。
这句平常的话像一颗迂回许多年的子弹,穿越而来狠狠击中他的命脉。
他七岁时跟林星阑在花园里玩,不知何时哥哥不见了,几个叔伯家的小孩冲过来,把他按进泥里,恶心的秽物涂满他的脸和身体,恶劣地辱骂欺凌他。
直到他被故意晚回来几分钟的林星阑救下。
林千山放下球杆,慢慢走到林星阑身边“我究竟犯过什么错,让你非要我死才罢休。”
林星阑微笑道“如果不是你给他找学校动作太大,我还真想不起来你。快去找那小宠物吧,你把他放在影音厅那么久,他该害怕了。”
这一霎周围如死亡般寂静,林星阑被掐住脖子扑倒时,身后什么诡异的反应都没有,不过分秒,他被从身后勒住,重重摔在人工草坪上,后脑磕得阵阵嗡鸣。
林千山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执拗地宣告“他最好没事。”
多少个夜晚彻夜难眠,闭上眼睛就是它们凄惨的死状,明明白天还亲昵地蹭他胳膊,晚上放学回来就只剩尸体。如果再次重复
林星阑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的灰尘“他本来就没事。千山,你怎么这么不稳重。”
林千山本来已经走出几步,闻言猛然回身,目光如凶恶猛兽,死死锁定住他“那你呢”
“九年了,我没有回来看过一眼,也从不有野心、出风头,到底哪里还威胁到你了”
“林星阑,你是我亲哥哥,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林星阑温和地说“因为你存在就是错误。你没出生之前,爸爸答应我,弟弟只是个逗他们开心的玩意,不会跟我抢什么。可是事实呢爸爸是骗子,他更该死,是你害了他。”
缠绕在身旁许多年的鬼手终于爬上心脏,如牢笼、如绞刑架,攥住那颗鲜血淋漓的脆弱心脏。林千山有一瞬以为自己死了,眼睛不能视物,连呼吸也突兀地中断。
他试图安慰自己,就快结束了,只要忍到生日宴,他早已经安排好了全部,这次不会再做失败者,可依然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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