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家仆都不再说话,6鹏听着心里就不由得暗自冷笑。感情这老爷子还有这层干系在这里啊?
这位邵参军,当时收买人心,然后就是这么替人养老的?
要说这人真是蠢呢,做戏都不知道做全套。这些家丁眼看着老爷子的境况,谁不知道你主家的品行了?这些人还敢替你卖命?
6鹏至此已是彻底看清这邵文沧的本性,那豪爽的表面下,无非是个薄情寡义之人罢了。
他将老人扶起来,老爷子听得赵河的名字,早已是呜咽哽咽,老泪纵横地哭道:“我的儿,我的儿你不该丢下我们啊!”
邵宁咂着嘴,也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悻悻地道:“老头……老爷子是没饭吃么?等等我叫人去蒸馒头罢?”
6鹏喝道:“闭嘴!”
又向家仆横了一眼,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这里离邵府门口不远,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邵文沧听说,到时候腼着个脸又跑来演一场戏,那可真叫人恶心呢!
两个家仆都不敢违拗,乖乖地跟着他走。邵宁撇着一张嘴,冷笑道:“老头子满嘴仁义道德,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哼哼!哼哼!”
6鹏扶着老人一边往旁边偏僻地方走,一边询问。老人抽噎了好一阵,才将事情讲述出来。
独子赵河身亡后,他和妻子被邵家收养在后院。初时还算不错,人人都敬他几分,邵文沧也时不时过问。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个老人自己体弱无力,又是老实巴交的个性,渐渐的便引人嫌恶起来。
起初还是短衣缺食,然后那一众奴仆见主家似已全忘了,愈的大胆了,或打或骂,又说他们身上脏臭,将其从厢房里赶出来,初时赶至柴房中,去年后连柴房也不许住了,直赶到宅院后的猪圈外,勉强搭了几片破瓦遮风蔽雨。
老两口儿子没了,家乡又在乡下离得甚远,又没个亲人,孤苦无靠,眼见日益的苦捱,老人家只得去苦求了邵府管事,得以时不时推一辆独轮车,去帮着运送些东西,以换取口食。
这一次从城外载来的一车柴禾被门军夺了一半去,管事自是不依,又搜到顾潭秋给的那串铜钱,便疑心他是偷了府中的钱,令人打了出来。
6鹏听得默然,这穿越以来的见闻,总是能让他沉默无语,暗自感慨他以前生活的时代是多么幸福。
邵宁听得脸如火烧一般,举着袖子直挡住脸,一边气恨恨地一脚脚向家仆们屁股上踹去。
说话间已是走到了邵府的后面,大宅后的数丈处,搭着猪、羊、牛等牲畜的圈棚,两个老人栖身之处便在猪圈旁边,只是一个小小的草棚,出入口竟是一尺多高的一个小洞口,只能容人爬着出入。
6鹏看着便感觉鼻端一酸,邵宁羞愧地低着头,嚷道:“这一群狗奴才!当真没一个好东西!”
一脚接一脚地踹在两名家仆身上,也没人敢躲,都低垂着头,这时候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好了。
老人伏下身子,向窝棚里爬去,口中喃喃唤道:“秀姐儿,我归来呢,你还饿么?”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低低地说道:“不饿了哩,我梦见我的河儿呢,他冲着我笑,还要背我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