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月满眼错愕,低头看着胸口前的手掌,雨水顺势进到眼睛里,带起他丝丝不适。
眨了眨眼,忽的抬头,左掌缠上拂清风手腕,右手握刀,扫其腹部。
讥讽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别人求我看一眼,我尚且懒得搭理。
自打遇上你,我一次一次帮你,结果,换来的却是你他娘忘恩负义。”
拂清风侧身避开掌风,电光火石间两指夹住刀尖,使得弦歌月刀锋难以进逼。
冷然道:“吾不曾求你施恩,但你却屡次三番纠缠。
先前差点耽误吾救人,今次你又在吾之谷中造杀。
维叶谷,不留杀生客。
请。”
弦歌月想抽回钢刀,却现刀身纹丝不动,有如铜铸铁浇。登时心下翻了几翻,想不到这蠢人功夫到不差。
但是听见拂清风要赶他走,他这火气是怎样也压不住,怒道:“你要赶我?”
“是。”
“你可知,这些是什么人?你问也不问,就要赶我走?”
爷的好心好意,全喂狗了是吧?
“阁下不也没问,就造杀了吗?”
拂清风目光一撇,落在尸体上。眉间,愈肃杀。
谁不知叶谷清风的规矩,凡入谷者,只救不杀。
他倒好,一而再的坏自己规矩。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屁话,爷和他们能一样吗?爷那是为了救你,怕你蠢的让人杀了,还当人家是好人。”
你爷爷的,就没见过蠢的这样不开窍的。
“是吗?阁下之意,清风……是护不住自己咯?”
话音一落,雨水骤然越下越大,迷蒙蒙,声簌簌,倏起的杀机便似雨水一般。
冷,直透人心。
然弦歌月的注意力却跑了偏,一扫之前的阴霾,乐呵呵的道:“诶?原来你有名字啊?”
“……聒噪。”
拂清风真元猛催,气贯筋脉,倏的一股雄浑之力,透过钢刀直袭弦歌月肺腑。
“你来真的?”
弦歌月不察,登时肺腑遭到重创,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
可不等他喘过气,拂清风再度提掌逼至。
白掌如玉,威压无双。一掌出,风雨化成珠帘,人自帘中穿出。
迫的弦歌月提掌硬接,甫相触,顿觉气血直往上翻涌,又闻的数声脆响,左臂便无力的耷拉下去。
拂清风道:“如何?”
是真?还是假?
弦歌月睇了眼左臂,右手握刀横与胸前,缓缓吐出两字:“尚可。”
话落,人随刀动,刀随心走。一瞬之间,天雨昏蒙,寒风四面,便是拂清风也不由得正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