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如果他恨自己骂自己打自己,哪怕杀了自己,自己都好受些。
可偏偏没有,为着过去,他可以一次又一次放过自己,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他都留一个机会给自己回头。
可是,这样的自己要怎么回头?
你素鹤是大义,真性情。
我槐尹,难道连个真小人都做不得?
你就不能,让我错到底?
知不知道,这其实很残忍。
兄弟,不是你那样做的,你不能那般自私,你到底懂不懂?
低眸浅浅的抬眸笑了,道:“为何呀?问得好呀,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难道就看不出我一直以来就是有心接近?
不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
明知我来意有问题,你偏要对我掏心掏肺。明知我有目的,却一次一次给机会。
你问我为何,难道不清楚我会走到今天,都是你逼的吗?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是不是就没有负罪感?
你不那么聪明,笨一点。
让我杀了交任务,不就啥事没有?
为什么,你不呢?”
你知不知道,棋子的命运不自由?
却期望改变我,救我出苦海,不觉这很荒唐,很可笑吗?
你明知道我杀不了你,却又反复给我希望。让我进也不是,退也不行。你说你是为了给我和玉人一个机会,可你知不知道我们早已经没有可能?
她怎么能接受一个毁她清白害她名节又杀她,杀她子的人?
我回不去了。
无论是哪一条路,我都回不去了。
耳听得如斯控诉,饶是素鹤再怎么豁达也百般不是滋味。不曾想,自己的善意竟会让他如此苦恼。
或许,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
如果不曾相逢,相识,便不会有如今的痛苦。
忽的,天地一声轰隆巨响。
震得数不清的仙者邪魔俱是口鼻喷血,五脏移位。再回头,竟是白蛟临散形之前与浥轻尘的惊天一击。
这一击,白蛟散了形,而浥轻尘也几近香消玉殒。
转身,亦是形体崩毁。
照红妆见状,登时使了一记眼色给槐尹,自己则是飞身与之合为一体,容貌间既有她自己,也有浥轻尘端庄不凡。
抱着手上的四象琵琶,笑的妩媚不失典雅,道:“来呀,不是想杀了我吗?照这里来,谁不来谁是狗娘养的,谁他娘的就是孬种。”
眼看对方不动,她复步步紧逼。
道:”
哈哈哈,怎么不来了?
你不来,我可要来了。”
说罢,四弦出二。
砰的,钉进其琵琶骨,真元亦如流水般被抽走。
顿见素鹤,快衰老。
与之相对的,则是其容颜愈不俗,一身伤势顷刻而愈。
厉声喝道:“还不动手?”
槐尹闻言,立即提刀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