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没敢给孩子们希望,怕小路走到头又是死路。
但四个孩子还是有些高兴,跟在他身后,摸着黑,一个接一个钻过了山洞。
山下连连挖了将近一整夜。
云胡满身都是土,脸颊上沾了脏污,衣衫有几处都是树枝石块给划破了,整个人瞧着乱糟糟的,似是路边不修边幅的小乞丐。
但没人会笑话他,搬了一夜的石头和土块,这会儿,大伙儿都同他差不多模样。
“再加把劲儿,这路就快要通了!”
,谢礼此时也是蓬头垢面,一晚上没休息,他眼底满是青色,下巴处的胡须犹如杂草一般凌乱。
大家都盼着能将这条路挖通,如今听了谢礼的话,原是在休息的人也都站起身来,嚷嚷着要一鼓作气,等着挖通了路,找到了人再歇。
谢见君带着四个孩子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走了许久,前路忽而变得明亮起来。
他拿手挡了挡被光刺到的眼睛,眯着眼仔细瞧了瞧,才确信他们是真的走到了出口处。
大虎和小山见着光亮,便飞快地跑起来,二柱也一步一崴地跟着他俩朝外跑,只有满崽不为所动,扶着他一点一点挪着向洞口走。
眨眼间柳暗花明。
他们从洞口出来,眼前骤然开阔,虽不知眼下是在山的哪一处,但总归已经逃离了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山下被落石堵死的路也终于被挖通。
谁也没提想要歇口气休息休息,赵衙役大刀一挥,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山。
柳哥儿本不想让云胡再跟着上山去寻人,他已是够累了,只堪堪一夜功夫,便瞧着身形单薄了些,眼圈熬得通红,脸颊也跟前内陷进去。
但上山的路一通,云胡眼眸中乍然有了神采,他挣脱开柳哥儿,拼命地往山上跑,似是一点都不知道疲累。
无人晓得他心底,那股几乎要将他灼烧起来的炽烈的火。
一日一夜的分离,将他折磨得心力交瘁。
无数次缥缈朦胧的雨雾中,他都仿若看见了他的身影,伸手去抓,却只有虚空一片,而后兀自又陷入愈加深沉的思念中。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见到谢见君。
“谢见君。。。。大虎。。。。二柱。。。”
,山林间四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阿兄,好像有人在找我们。。”
,满崽停驻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
谢见君强撑着精神站稳身子,他眼前一阵阵黑,已然看不清脚下的路,满崽连连说了好几遍,他才勉强能听清。
大抵是谢礼带村里人找过来了吧,这儿到处都是碎石子,云胡这个小傻子可别跟着上山来,就他那身量,在这种路上恐怕总是摔跤。。。这么长时间找不到自己和满崽,他肯定急死了。。。要真是跟着上了山,走路可得慢点。。。。
他很想见云胡。
“我们在这儿!在这里!”
大虎和小山爬上高处的石头上,扯着嗓子,高声吆喝起来。
很快,山林里就有了回应,听着像是福生的声音。越来越多的回应蔓延过来,脚步声乱糟糟的,好似来了很多人。
但谢见君已经看不清了。
他向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熟悉身影伸出手,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
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在给他细细地擦洗身子,他握住那人的手,用力地攥紧,几乎要将身体全部的力气,都寄托在这双细软熟稔的手上。
“我、我在、我在呢。”
,云胡被捏得骨头生疼,也没有挣脱开,一遍遍安抚着昏迷的谢见君。
从他被抬下山,已经又过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