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手指颤抖,感觉到绥南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她努力的控制情绪,却在看到爹爹那残破的骨架时,连站也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血肉早已没了,只剩下骨架与当初爹爹的一身衣袍,衣袍确实是当年走时那一身,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只能勉强辨认出当年的模样。
温凝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砸在地面上。
“爹爹……我终于见到您了。”
绥南抱着手肘,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反应。
“爹爹……”
温凝哭得伤心,“你替北明杀敌,而北明王室如何待你女儿的,你也看到了……爹爹,我们当初怎么这么傻……”
绥南眯眼看着她,仿佛在衡量她的真心。
“爹爹,你不要怪我做这样的选择。”
温凝咬牙道,“北明气数已尽了,鸟择良木而栖,女儿还想好好的活着,求爹爹……庇佑。”
绥南缓缓勾起笑意,上前两步,“别哭坏了身子。”
温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艰难起身,压抑着腹中起伏的血气,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张布防图。
“这是我从萧云辞那儿偷来的。”
温凝看着绥南的眼睛,“如何用,便看您了。”
绥南眼眸一亮,淡淡笑了笑,“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先让必格勒试一试才行。”
当夜,鞑靼军队整装待发,温凝躺在房中歇息。
绥南请来的大夫来给她医治。
温凝好整以暇的露出了手腕,准备给他下毒。
那大夫眯眼看了看温凝的手腕,缓缓在她面前跪下,然后拿出一张帕子,隔着帕子给她诊治。
温凝心中一紧,脑子里顿时开始准备别的法子。
此时却听大夫声音很轻,用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七日毙还有六日的时限。”
温凝浑身的血都快凉了。
然后大夫大声道,“太子妃这毒颇重,中毒者浑身生斑,伴有吐血的反应,且不可触碰,一碰则死……解药难得,最好是根据药方炮制的解药解毒才能根除。”
大夫说完,与温凝对视一眼。
温凝见他嘴唇微动,仿佛在说,“自己人。”
温凝缓缓闭上眼,心中暗骂……她冷汗都吓出来。
安排着看守温凝的士兵被派出去抓药,只有一位士兵在门外看守,那大夫小声道,“太子妃殿下,太子让您早日服解药,莫要伤了身子,若是觉得顶不住了,立刻传消息回去,太子殿下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怕,他会来接您。”
温凝的心一颤,一股温暖从心口中缓缓浮出,蔓延至全身。
“嗯。”
温凝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脑子里浮现出萧云辞的模样,还有他临别时那情绪涌动的眼眸。
仅这么短短时间未见,她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的身边去,回到他温暖的怀里去。
不……不能想……
温凝咬紧了唇,收回了自己的软弱,努力让自己坚强一些。
“太子妃殿下,有什么话要带出去吗?”
温凝细细想了想,把鞑靼两兄弟目前的情况与自己给的布阵图之事说了,以及爹爹的尸骨所在,说到最后,温凝顿了顿。
“再顺便告诉他。”
她声音细小,是在其他人面前没有的柔软与脆弱,“我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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