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到林牧峥冲进办公室,楚媛内心还一阵抱怨与不满,为什么不能提前通知一声,不至于大家都这么仓皇失措,现在一想,大概回上海的决定也是临时的。
林牧峥怎么好意思在上海的深夜时分告诉楚媛,我觉得你不太顺利,我不太放心,我回来看看你。
林牧峥明白了楚媛在说什么,他咂摸一口手边的酒,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楚媛,既然你回来了,任何时候,你有任何困难和问题,我都会在你身边。”
林牧峥告白也不是第一天了,只是今晚就着酒精和这漫不经心的环境,特别悦耳。
他说楚媛“回来了”
,具体是说地理上的回来,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没想清楚。
“林牧峥,我已经3o岁了,这十几年我自己走过来,没有靠任何人,我是靠自己的。所以,你不要过分担心我,好吗?我们就忘记以前高中生的模式,好好地,像成年人一样相处,这样你不会那么累。我希望你轻松一点。”
楚媛自内心不希望林牧峥为自己做这么多事,感动当然感动,缓过劲来,再去深思对方的处境,本来就疲惫不堪的林牧峥,要面对那么多工作和压力,敌人和客人,他的疲惫每日在楚媛面前描绘地毛毕现。
作为哪怕只是一个旧人,或者朋友,楚媛也希望能为林牧峥做点什么,对他无限的善意和关心,回馈点什么——比如任何办法和形式下,能让他轻松一丝一毫,那也是好的。
楚媛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接收关心关爱的小女孩了,她当年是被宠溺过,但是这十好几年的人生起起伏伏,又教会了她如何珍惜一切的善意,并回馈。
“你就大胆继续往前走,我只跟在你身后,给你兜底,行了吧。”
林牧峥放弃和她争论“要不要”
的问题,从认识开始,林牧峥就没有争赢过,他从来也不想赢。
他只想楚媛过得好。
楚媛提起杯子,干掉整杯刚续上的威士忌,冰块又大又圆,在她仰头干掉的瞬间也因为地心引力贴上了楚媛的嘴唇,好冰啊,正好可以帮助她维持最后一分清醒。
两人喝了多少杯酒,没人记得,楚媛离开时坚持要买单,是林牧峥扶着她去了收银的小哥哥跟前,楚媛摸出手机,闭着眼睛,无法识别开锁,硬是在两个男人面前花了3分钟才输对了密码。
楚媛靠着最后一点坚持的毅力,刷了支付宝,一杯酒均价1oo多,楚媛买单的金额是大几千——好可怕的两个一心买醉的,oddcoup1e。
下楼时那一条长长的楼梯,对眼前已经晃晃悠悠的楚媛来说挑战是很大的,她被林牧峥努力搀扶着,一步一个脚印,都幸运地踩在了楼梯上,没有滚下去,但是最后几阶放松了警惕,闭了眼,楚媛手上的小提包直接被她丢到了楼梯下面。
“没事,我就是想着提包累,我先丢到下面去,这样走楼梯稳一点,然后我下去了再给它捡起来。”
楚媛给同样迷蒙的林牧峥解释,包包掉下去是自己刻意设计的环节,为了方便两人下楼梯,稳一点。
林牧峥在一旁扶着皇太后似的,连连点头,好像他也是真心认同这一波操作,合理且聪明至极。
楚媛断是不记得自己怎么从新天地的步行街走回了酒店,在室外最后的印象是新天地的步行街好宽阔啊,像是新修过了似的,走起来大摇大摆,脚下生风,就差要和身边的林牧峥百米冲刺一下了。
对此,楚媛也和背后冲上来搀扶她的林牧峥有所解释:“天太晚了,必须冲回酒店,洗个澡,睡觉,我明天还要早起,这点时间耽误不得。”
林牧峥扶起跌倒在地的楚媛,她刚才忽然大步冲刺跑起来,还不跑直线,歪歪扭扭的,直接被这石砖地面绊倒在地。
林牧峥被吓得豁然清醒了3分,好在过去喝威士忌酗酒的时间很多,他已经逐渐对酒精免疫起来,俗称,练出来酒量了。
把楚媛扛回酒店,林牧峥从她的包里摸索出房卡,送进了楚媛自己的房间,两人都住同一层。
林牧峥酒也是真的喝多,今晚实在高兴,居然不小心就陪楚媛喝了起码十几杯威士忌。他看见此刻昏迷不醒的楚媛,有些懊悔,不该喝这么多的。
自从楚媛在新天地步行街上狂奔后摔倒,林牧峥整个路程都是一半扶着一半抬起来把楚媛运回了房间,此刻终于把这肩膀上的大包袱放回床上,林牧峥再一次清醒3分,除了有些头晕眼花,脑筋完全恢复正常意识了。
他去拿一瓶酒店的矿泉水,拧开送到楚媛的嘴边,对方本来是侧身躺在床上的,被林牧峥一扒拉,平躺了过来,眼睛半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这顶灯太亮的缘故。
林牧峥坐在楚媛身旁,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身边四仰八叉的楚媛。她因为喝酒太热,中途解开了脖子上的丝巾,只任由一件垂坠感很重的丝绸质感衬衣贴着身体,扣子为了配合丝巾一直是解开两三颗的样子,此刻脱掉外衣平躺在床上,贴合的丝绸质感把身体的曲线完美描绘在林牧峥的眼前,胸前解开的扣子,没有了丝巾的遮挡,显然暴露太多。
林牧峥的眼睛在楚媛的最上一颗扣子处停住了,他咽了咽口水,感觉那种燥热难耐的感觉又上来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在明显生着变化,头晕再次如洪水猛兽般袭来。
“我的鞋。”
楚媛洁癖挺可怕的,都这样了,还不忘把脚支在床外,怕把床弄脏了。
好巧不巧,林牧峥一样洁癖,瞬间明白了指令,同时也把他从不清醒的那一股子劲儿里拉回来。
林牧峥俯下身去,把未拧盖的矿泉水放在自己脚边,双手去帮楚媛脱掉高跟靴子,然后又顺手拿起矿泉水,坐直了身子,再咕咚咕咚喝了好大几口水。
他燥热又口渴,即使不喝水,也忍不住咽口水,还不如喝点冷水,冷静一下。
听见旁边的楚媛好像已经完全安静了,林牧峥也终于算是冷静了一分。
突然,楚媛像是僵尸复活一般,蹭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但眼神依然毫无光彩,还是喝懵的状态。她焦急地开口说:“完了,我的包丢在酒吧楼梯下面了,我的东西都在里面啊!”
是喝懵了,实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