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府,已是人间半夜。
“踢踏”
两声,穿着玄色锦衣的镜渊提着剑走进大殿。
“这么晚回,是在商讨回击仙界一事吗?”
雪竹清连忙迎上去,替他接下了长剑。
“嗯。”
镜渊声音淡淡地只回了一个字。
窗外清风吹进来,雪竹清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味,她微微一愣。
镜渊在外面有人,她一直都知道。
但在一起三年,她知道自己应该摆在什么位置上,此刻,应当沉默。
因为他们的关系远没有达到她可以出声质问的地步——
自己于他而言,只是时间稍长的床伴关系,而并非相知相悦。
“累了一天,先泡个热水澡吧。”
雪竹清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却又下意识地抬眸去看镜渊。
他脱下了外衣,大抵是闻到了那上面的味道,他稍稍顿了顿,然后将衣服扔到了架上。
屏风将二人暂时阻隔,听着旁边传来的水声,雪竹清的心底轻轻一颤。
她备好干净的衣服,那架上的旧衣服内却突然掉落一张纸条。
——阿渊,吾心未变,只待吾君。
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雪竹清明显怔愣住了。
她无意偷看镜渊的私人信件,但里面的内容却还是让她有些心神恍惚。
哪个女人,可是这么亲密称呼幽冥殿君为“阿渊”
?
忙着处理公事,怕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吧。
心中酸涩,雪竹清内心五味杂陈。
屏风推开,穿着白内衬的镜渊走出来,抬眸便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雪竹清。
“明天从这里搬出去,我给你找了个其它住处,平常出入也方便。”
镜渊在旁边躺下,尽管声音很轻,其中却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雪竹清明显地一愣,有些迷茫:“为什么?”
镜渊很淡地扫了她一眼,很快便又离开,冷情道:“梦莺回来了,她没地方住。”
话音刚落,雪竹清已经脸色苍白,没了半点血色。
“因为它回来了,所以……你要跟我分开,是吗?”
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头,雪竹清觉得说话有些艰难。
镜渊原本已经合上了眼睛,听见这话他蓦然睁开眼,声音淡淡道:“我们有在一起过吗?”
雪竹清彻底僵住,手脚都变得冰凉。
她和镜渊在一起了三年,不曾想最后却连简单的“分开”
都算不上。
也是,她从来都只是床伴而已,心上人离开后的替代品,她拿什么来跟镜渊对峙?
既然镜渊的白月光回来了,那她离开便是,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但多多少少,还是不甘心这三年的付出……
“镜渊,我们在一起……我跟了你三年,这么大的事情好歹也要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雪竹清声音微颤。
镜渊看向她,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温情。
雪竹清的表现尽收眼底,他微微皱眉:“提前一夜告诉你,又给你安排了住处,你还有什么不满?”
雪竹清的鼻子顿时一酸,她扭头看向一边,不愿自己的卑微和泪水被薄情冷意的镜渊看见。
但越是忍,抽噎声越明显。
镜渊更显不耐,他将雪竹清揽入怀里。
“觉得委屈了?我喜欢进退有度的女人,别哭了。”
说罢,那双掌握鬼界生杀大权的手探入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