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我爹记不住我的名字这一点起先让我十分恼怒,不过后来发现他几乎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之后,我的心理得到了一点诡异的平衡。他既然是这样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对谁有一点例外,唯一的例外是我妈,我妈和我爹的相处模式十分诡异,起先因为我年龄太小,还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后来到了上野动物园,看笼子里的老虎和饲养员互动的时候,我看了看我爹,又看了看我妈,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形容他俩之间的相处模式。
我爹和我妈,就是老虎和饲养员,绳子和大型犬,刀鞘和刀,总之,只有在面对我妈的时候,我爹才会乐意收敛他从不隐藏的锋芒,有时候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和我妈都知道,我爹是个身藏秘密的男人,但这无关紧要,我们也并不在乎。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
我小时候总能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隔壁的婆婆说我是天生的阴阳眼,让我不要总是往不干净的地方凑,实际上我有点冤,医院,学校,便利店,那些东西到处都是,奇形怪状,无处不在,根本避不开。不过在我和我爹无意间抱怨了两句之后,第二天我就发现世界重归和平,想来那些东西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兴许有驱魔人将他们尽数驱逐。我在内心感谢这位不知名的好人,并在饭桌上面对我爹的时候干笑。
总不可能是我爹干的吧,哈哈。
6。
“如果有人再和你说咒术高专的事,一巴掌打他脸上就行。”
上学之前,我爹说,“不用客气。”
反社会化优秀学员又开始传授他那套歪理。
“太失礼了老爹。”
我吐槽道,“现在是法治社会。”
闻言,我爹脸上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法治社会啊,呵呵……”
我无力吐槽,事实上也是没时间吐槽了,我叼着面包片,在妈妈的“一路小心”
中扬长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爹的威胁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前两天的事只是一个偶然,总之,在我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那个怪人并没有再出现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放学的路,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熟悉的街景,不变的大楼,走过的红绿灯,逐渐暗沉的天色,一切,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不妙了啊……”
我抬起头,正好与隐藏在大楼缝隙阴影间的眼睛对视。
一阵劲风,阴影之处的奇怪生灵露出了他的獠牙,张牙舞爪地向我袭来!
我躲闪不及被风扫过,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身后的东西尖锐的指甲几乎刺进我的后背,我丢下书包,向前拼命奔跑,边跑我边想,这次的东西居然有实体,指甲刮在背后的疼痛感令我如芒在背,我此时已无暇他顾,心中唯一的念头只有逃跑,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至于要跑到什么时候,要跑到哪里,我此时已经完全想不到了。
下一秒,我听到尖锐的金铁交错的声音,我茫然回头,有个金发男人,拿着一柄破破烂烂的刀,轻而易举地挡住了这次攻击。
“这得算加班。”
阴影中的东西与那个男人的刀一触即分,我听到那个男人语带疲惫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