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关了卧室的屏门,对方就进不来,可他在冷眼戏谑目送她往里走后,没几步他就跟着起身,一路跟了过来。
就像一场沉默的较量,在这淅淅沥沥你追我赶的雨夜中独自发生。
她拉上门框,他按住一角,眼神漆黑沉稳,动作坚定,一点点慢慢地几乎没用多少力气就将对门的掌控扳回到他手里。
宝嫣呼吸一轻,畏惧地放开,转而往房内其他地方躲。
可无论她怎么走,对方都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屋内动静时乱时停,巡夜的大汉皱着眉,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出于担心走到廊檐下的窗前,隔着距离远远看了一眼。
一个高大修长的成年郎子,将一个柔弱娇美的身影抵在墙上。
分毫不让。
庆峰:“……”
陆道莲敏觉而干脆地回头,眼神玩味,警示驱赶的意味甚浓。
庆峰走开,还没彻底转身,眼角余光一道影子闪过,他惊讶地张了张嘴,慢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陆道莲他将那年轻娇小的妇人蛮横强硬地抱起,丢到了榻上。
之后春娇春啼,都藏在细密的雨声里。
晏子渊是真的有所担心,宝嫣不顺从他那个兄长而在一气之下被他弄死了。
他拂晓趁着天色未完全亮来看看情况,就在门口他与陆道莲身边,从小跟着他被当成护卫培养,代他承受孽报的魁梧武僧碰上。
武僧不满新妇引陆道莲破戒,连带对祸首之一的晏子渊也仇视极了,爱理不理地抱臂守在一旁。
晏子渊问:“情况如何。”
庆峰把头调转一旁,不作回应,不等晏子渊发怒斥责,屋内便传来一声婉转动人的哀叫。
晏子渊脸色一变,”
还未结束?“
庆峰冷哼,怨气重重地骂道:“你被你那妇人骗了,她看着一派秀丽端庄,实际上就是个缠着我师叔不放的女妖精!”
昨夜。
宝嫣不敢说她曾多么烈性、宁死不屈,但是她当真有努力抵抗过。
可是后来。后来她药效发作了。
她一张白纸,何曾受过那么厉害药物,她连酒都是第一回喝,自然是坚持不到半刻就投降了。
然后这个人把她紧紧揪着领口,想要维持最后一层保护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又在榻上独占她的一刻按着她说:“你若是怕了,就抱紧我。我也会抱得你紧紧的。”
后来自然是痛的。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是在拥抱中颤抖的。
这辈子她都忘了不掉这张俊秀绝伦却冷厉无情的脸皮,说着虚伪哄人的话语,动的却毫不留情。
那一刻宝嫣唯一期待的,就是天何时会亮呢。
她以为挨到天亮一切就会休止了。
然而到了窗外能看到一抹鱼肚白时候,她还被陆道莲按在怀里灌水喝。
她的面容像被露水浇灌得十分好的花,红润娇艳,浑身有着说不出来的慵懒媚妩,感觉到对方又拽起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夜未好好入眠的她眨了眨哭红的双眼。
像是拿骁勇精悍的陆道莲毫无办法,委屈地伸手胡乱抗议捶打。
不小心中,她擦碰到了他受过戒的青头皮,那上面赫然入目着几道戒疤,说明至少以前他曾在香火鼎盛的寺院佛堂里认真听他师父佛祖的规训。
可他现在,早就舍去了一身佛骨,化身吃人的野兽。
没完没了了。
“够了,够了。”
宝嫣受不了地推他。
一只手猛地将她握住。
陆道莲是知道晏子渊来了的,他耳目敏锐,五感通透厉害,连外头庆峰朝晏子渊抱怨的话都能听清。
他没有说错,她的确是个容易让人上瘾的妖女。
就像宝嫣面色晕红,两眼失神水雾雾地望着他。
陆道莲同样放纵而克制地挑起眉梢,眼珠严肃而冒火地将她从下往上欣赏着,冷不丁提醒,“晏子渊看你来了。”
他知道宝嫣最怕丢丑了,更何况还是在房中和他在一起的处境下。
“夫君。”
果然宝嫣像怕晏子渊突然闯入,骂她背叛他似的,虚弱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拼命往一旁躲,最好离他离得远远的。
但是她没走都远就被人握住脚踝拖了回去。
陆道莲一脸佛性,却略带煞气地微笑着问她:“你叫他叫夫君,那我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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