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砰地一聲給關嚴實了。
辛然把眼鏡取下來,用一個鏡腿掛住衣領,十分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樑骨,然後輕輕地靠在了門上。
他閉著眼睛,用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嚴晏,說吧,想用什麼姿勢來迎接我這頓毒打。」
嚴晏聽到自己的大名還有一瞬間的委屈,委屈完了瞬間就被心疼的情緒給淹沒了。
「都行,選一個你最順手的姿勢。」
他趕緊湊過去,沒臉沒皮又小心翼翼地抓起辛然的左手,見他不反抗,才磨磨蹭蹭地送到嘴邊親了一口。
果然掌骨關節處還留著兩三個微微發青的自己的指印。
他拇指輕輕地摩挲著辛然的手背,就像一頭嗷嗷亂叫了半天的狼狗咬傷了自己心愛的主人一樣,耷拉著尾巴蹭回去舔舐著人家的傷口,還委屈巴巴地問了一句「疼嗎」。
辛然眼皮一掀:「怎麼不問燕老師跟我說了什麼?」
被戳中了心事的好奇寶寶眨眨眼:「說了什麼?」
辛然氣得肝疼,把手抽回來自己揉了揉,進到屋裡脫力地往床上一躺,沒好氣地說:
「她說一會兒做粉蒸牛肉給我吃。」
嚴晏大步過去躺在辛然旁邊,抱住他就是一滾,手一撈就把趴著的人妥妥地放進了自己懷裡,靠在他耳邊問:
「做給你吃,那我呢?」
「你還想吃飯?」辛然眼眶有點熱,索性就閉上了眼,嘴裡說著不饒人的話,手卻下意識地覆上了嚴晏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背,「你接著做夢。」
嚴晏把頭埋進辛然的頸窩,感覺自己剛才錯過了一段不得了的對話:
「我媽……還說了什麼?」
辛然輕聲:「她沒說什麼,都是我在說。」
嚴晏在他頸邊磨蹭,呼吸間讓他有點痒痒:
「嗯……寶貝兒說了什麼?」
「起開,別瞎蹭。」辛然伸手去推嚴晏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果不其然推不開,「沒說什麼,就說了點老實話。」
嚴晏動作一僵:「什麼……老實話?」
辛然沉默一瞬,忽然轉過身來,一把捏住嚴晏的臉,手勁毫不留情,把嚴晏捏得呲牙咧嘴,不敢怒也不敢言。
辛然一字一頓地質問:
「追了我有小一年的時間?」
「對我用盡千方百計,甚至還死纏爛打?」
「我一時心軟,終於答應了和你在一起,你喜極而泣於是就出了個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