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走后,我们还从未说过话。
他沉默片刻,突然递给我一把剑。
我看了片刻轻轻笑了,“殿下这是何意?”
他憋了许久才终于说出来:“我同苏将军作战三月,他从未背弃一个百姓,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你砍我一剑吧。”
四殿下骄傲如斯,大抵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语气冷硬又别扭。
我只觉得疲惫,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不必介怀,殿下又何必自讨没趣?“
他着急道:“苏锦玉,我是真心的,你为何不能信我?”
“好。”
我沉默片刻,抽出剑狠狠刺入他肩膀。
鲜血涌出瞬间染红半边衣襟。
他顿时愣住,盯着我瞳孔微缩。
我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殿下满意了吗?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身形似乎不稳,我顿了下回头,“宫中禁止私带武器,殿下虽贵为太子,还是注意些的好。”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我擦掉手上沾着的血,一步都没有回头。
7
那次后我再未见过四殿下。
宫中势力倾向太子一端,皇帝着手解决朝中事,无暇顾及六殿下。
他咳血的次数越发频繁,我偶然撞见了一次。
他愣了一瞬连忙将染了血的帕子藏起来,眉眼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我装作没看见,走过去将药放下,淡淡道:“都说了叫你按时吃药,你是不是又偷偷倒掉了?”
他目光温和,轻轻笑了笑:“被你发现了。”
我们心照不宣的隐藏着这个谁都知道却谁都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喝完药我照常递给他一颗蜜饯。
他吃完笑了下,塞我嘴里一颗,“膳食房偷工减料,甜味都没有了,你尝尝。”
蜜饯入口甜腻丝滑,我看向宫女,她们纷纷低下头。
我声音微哑:“殿下。”
他抬头,眸子漂亮清澈:“嗯?”
我压下心中苦涩,轻轻笑了:“是有些淡,改日我出宫另寻些甜的。”
他笑着说好。
六殿下身体愈发弱,在大殿外都能听到他的咳嗽声。
宫人不敢怠慢,汤药几乎没有断过。
我一连几日静不下心,脑子里像绷紧了弦,不知何时就会断了。
我出了几次宫,将外面铺子里的蜜饯都买了一遍。
六殿下不再抗拒喝药,只是喝完后依然会问我要一颗蜜饯。
他吃完笑盈盈说:“好甜。”
我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又怕被他看出泛红的眼睛。
民间蜜饯不比宫内,制作工艺粗糙,果子大多泛酸。
因着这个特色又出了一个有名的零嘴,叫酸果。
果子酸涩难当,又名阎王怕。
阎王尝了都要抖三抖。
他丧失味觉,所以尝不出来。
深秋气寒,宫里难得一连见了几日暖阳。
长宁宫又进了许多花草,六殿下将其一一种在花圃里,见我过来招了招手。
他穿着洁白华服,袖子挽起,手里还拿着个小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