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終於,湯泉處傳來出水聲。
接著是窣窣的穿衣聲,片刻的寂靜後,帶著溫熱水汽的軀體貼近鶴雲櫟的後背。應歲與伸手,越過弟子,拿走了落在另一頭的衣帶。
隨後,氣息遠去。
終於結束了。
正在鶴雲櫟鬆一口氣時,一隻手突然拉下了蓋著他的外袍,教他意亂的模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弟子飄滿緋紅的臉,與暈了水汽的雙眼映入眼帘,應歲與一愣,驟然忘了想說的話。心跳得緊,或許是因為剛洗完澡吧。
短暫的四目相對後鶴雲櫟搶回外袍,重遮住半張臉:「師父在做什麼?」
難得的,他對應歲與用上了責問的語氣,活像一隻炸毛的貓兒。
應歲與移開目光,乾巴巴解釋:「為師還以為你又睡著了。」
因為帶來的乾淨外袍還蓋在弟子身上,他只穿了裡層的交領長衫,服帖的布料沿著勻稱挺拔的體魄延展,完美勾勒出腰背的曲線。
這衣服,穿了也像沒穿。
——某位腦子裡全是自己師父裸體的小黃人如是吐槽。
鶴雲櫟:「誰能睡著啊?」
洗澡洗得嘩嘩嘩的,他又不是聽不見看不到的石頭。
似撒嬌又似抱怨的低喃,煞是可愛,應歲與忍不住彎起眼。
只聽他囑咐:「早點洗了回房休息,莫讓為師回來了還得來湯池撈人。」
「才不會。」
他又不是笨蛋。
應歲與又摸了摸弟子的額頭,確認沒有生病才放心離開。
直到他徹底離開湯泉,鶴雲櫟腦子裡還是嗡嗡的,臉上原本將要褪去的緋紅,在被師父帶著池水濕熱的手摸過後,又開始發燙。
師父……
還挺好看的。
當然,肯定不是話本里動不動的「修界第一美男子」的水平,但……卻比「修界第一美男子」還教他心慌。
這件事的過錯自然不能歸咎於師父。
是他定力太差了,看到這樣的場景就把持不住。
他不是在說師父魅力不夠!
是師父魅力夠的同時,他定力也不夠。
身為師父的弟子,他應該拿出和師父魅力匹配的定力,否則以後再遇到類似場景,丟人了怎麼辦?
這次矇混過去,下次可不一定了。
這天凌晨,鶴雲櫟窩在玉榻上深刻反思,痛定思痛,決定以後要努力鍛鍊定力,達到見了師父全身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程度。
……
鶴雲櫟洗完出來時,院子裡已經沒了人,臥室方向也沒有氣息。
出去了?
叫他休息,自己卻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