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溪越说头越低。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揭开往事的疤痕,沈木溪根本不敢看郁时桉,他不愿看见那人眼中的同情,但既然都说到此了,沈木溪想那就把所有难堪的往事一并说了,好让这个傻子断了那糊涂的念头。
“男宠是什么你懂吗?就是可以随意践踏凌辱,因为不会如女子一般怀孕,所以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我经历过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心悦我!那不过是你的错觉!你连青楼都觉得脏,等新鲜劲儿过了,就会现,我和他们都一样。”
沈木溪越说越离谱,似乎陷入了自我贬低的循环,好像只有这样把自己割得鲜血淋漓,才能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与自卑。
“啊!”
突然,后脖颈一阵尖利的刺痛,打断了沈木溪的自我怀疑。
郁时桉埋头靠近在沈木溪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尖利的虎牙差点刺穿皮肤,但最后还是没忍心。
“你咬我做甚!”
沈木溪揪着郁时桉的头,将他的脑袋拉开。
郁时桉勾唇,“这是惩罚。”
“?”
沈木溪不明白他的意思。
郁时桉靠近沈木溪,看着他的浅眸,柔声道,“惩罚你随意诋毁贬低我的心上人。”
沈木溪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不自觉地垂眼道,“那不是诋毁,那是事实,我只是让你认清事实。”
“即使是事实,那又如何?”
郁时桉将头埋进沈木溪颈侧,轻声道,“一切都不是你自愿的,你本身就是受害者,哪儿有不怪罪施暴者,反而谴责受害者的道理。”
“你……”
沈木溪声音有些哽咽。
郁时桉接着说道,“我不知你具体经历了什么,但光是这样听着,都觉得心惊,也正是如此,才更加喜欢你。”
“你是不是傻?”
“不傻,是慧眼识珠,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换做别人也许早就认命屈服了,可是你一直在反抗,还凭着自己的力量,亲手为自己报了仇,你忘了吗?那个逼迫你的人被你一刀捅穿了心脏。”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郁时桉轻声一笑,“不止为自己报仇,你还救了我,救了姬戎,救了被郁舜暴政统治下的万千黎民,新政推出、科举改制,这都是你一手推动的,这样的沈木溪,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沈木溪慢慢卸了力,将自己也倚靠在郁时桉身上,嘴角苦涩,道,“郁时桉,你不怕天下人指摘吗?”
“等到盛世太平,天下人只会记得为生民劳心,创下不世之功的太傅沈木溪,还有谁会记得那个早就死在后宫的‘雀儿’。”
郁时桉说话时的气息喷吐在沈木溪颈边,带起一阵战栗。
“沈木溪,别把自己关在过去,那些都过去了,噩梦总有苏醒的时候,放过自己吧。”
说着,郁时桉温热的唇轻轻覆上刚才被他咬破的后颈处,舌尖轻舔,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下次你再大言不惭的随意侮辱我的心上人,就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你了。”
沈木溪被他的举动吓到,靠着柱子的身躯有些僵硬,后脊梁窜起的酥麻感,险些将他脑中最后一根弦烧断。
“陛下!五殿下叫人传信,约您在如懿轩一叙,说有要事回报。”
冬晓硬着头皮上前通报,全程弯腰低头,根本不敢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