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依然面不改色:“我没听出来跑调。”
江序恃宠而骄:“就是!我怎么可能跑调!”
说话的男生一个大无语:“不是,陆神,你歌唱得这么好,你都能听不出来?!”
江序喊道:“听不出来当然就是听不出来!因为我本来就没跑调!”
“那回头给你录个音?”
“你做梦!”
江序彻底急了,从零食袋子里抽出一包又一包咪咪虾条,当下雨一样砸了过去。
砸得那几个开玩笑的男生一边美滋滋地收着虾条,一边假模假样地连声“哎哟”
道:“陆濯!你管管你们家江序!”
陆濯只是默默地把咪咪虾条换成了打人更疼的养乐多瓶,然后一脸淡定正义地说:“我可管不到。”
“嘿!陆妲己!你这叫助纣为虐!沈老你们也不管管!”
“管什么管,你们自己嘴贱,把你接到的那两瓶养乐多拿过来,你们兆班想喝。”
“哎哟喂也,我们单身狗的命好苦啊喂。”
一车厢的嬉笑怒骂,闹闹腾腾,好像是最简单又最随意的青春。
陆濯却突然想,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上一次被同龄的朋友这样肆无忌惮地平等地开着善意的玩笑,上一次被自然而然地纳入了一个群体,上一次被同学真诚单纯地称赞,以及上一次觉得他自己原来也没有那么孤独。
这么多上一次,他都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可是现在好像又都在一点点地向他走来了。
不用他委曲求全,刻意讨好,也不用他突然暴富,或者改变自己的本心,就那么轻松,那么简单,那么自然地向他走来了。
陆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个气急败坏地和别人幼稚吵着架的小少爷,低下头,眸底划过了温暖的笑意
。
直到小少爷已经扔完了咪咪虾条,气呼呼地坐回座位,陆濯才把剥好的葵花籽递到了他的面前,问:“有这么生气?”
“有!”
江序真是一点情绪也不藏在心里内耗,只是委屈地问,“我唱歌真的有那么难听吗!我爸我妈还有苏爱民都夸我好听!”
陆濯答得很真诚:“没有,真的很好听,是他们不懂得欣赏。”
江序信以为真:“就是!下次我办一个个人演唱会,就请你来听!”
“那我可能给不起票钱。”
“我的票钱又不贵,一顿饭就好!”
“那行,那以后我每天都能听得起一场。”
“那还不是小意思,给你留VIP位。不过……”
江序说到一半,低下了声音。
陆濯葵花籽剥到一半,抬起了眼眸。
江序微抿了下嘴,说:“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你暗恋的那个人吗。”
喜欢到唱一首歌都那么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的缘由,就只是很想很想问,想到竟然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
而陆濯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偏头看向车窗外,秋日金灿灿的朝阳落了一地,洒上山野间成片成片的向日葵,正逢白露秋收的好时节。
他说:“嗯,很喜欢。”
是那种比向日葵喜欢太阳还要喜欢的喜欢。
“可惜啊,他是个小笨蛋。”
江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