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浪双手抓着萧峰的手满脸愧色道:“我昨日做了对不起大哥之事害得大哥差点儿没命,大哥还如此待我我真是惭愧得紧。”
萧峰一拍他的肩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别老记着过去,那么点儿不足挂齿之事!你为了救我拼了两次命,你师父如今又救了我一次,若真要说惭愧的人应该是我。”
柳如浪笑道:“好咱们兄弟之间就不再计较什么恩怨了,如浪没有兄长从今往后我可否认你作兄长?”
萧峰哈哈大笑道:“能有你这么一个英俊潇洒少年英雄的小弟,萧峰当真求之不得啊!”
柳如浪大喜站起身来拜倒在萧峰床前,口里道:“小弟拜见大哥,今生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萧峰忙伸手下床来相扶道:“好兄弟快起来。”
他想起曾和段誉、虚竹结为兄弟,虽然他们已作古百年但二弟、三弟之名还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当下对柳如浪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四弟,从前我曾和另两位好兄弟结义,他们虽然都已经不在人世但辈份还在。”
柳如浪甚是惋惜道:“两位义兄必是人中龙凤可惜如浪无缘相识了。”
萧峰点头道:“他们确是英雄了得,但四弟年纪轻轻武功已达如此境地,他日成就必不在他们之下。”
他顿了顿忽然笑道:“今日如此高兴怎能没有酒?四弟快拿酒来咱们痛喝一场!”
“好!”
柳如浪站起身来就要亲自去拿酒。林烟碧忽然伸出手来拦着他道:“慢着!萧大哥毒性未清内伤未愈万万喝不得酒。”
柳如浪站住脚步朝萧峰笑道:“大哥神医话了我可不敢不听。”
萧峰侧过头来看着林烟碧笑道:“林大姑娘今日高兴破一次例行不行?”
“不行!”
林烟碧答道顿了顿忽又柔声道:“等几日之后,我确诊你体内之毒已清除,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我绝不再拦你。”
萧峰目光一收避开她无限柔情的双目道:“好吧!我的伤已经连累了大家这许久,再不尽快好起来真是对不住大家,我就静养几日,希望几日之后可以和四弟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林烟碧笑道:“现在不能喝酒倒是该喝粥了,我已命厨房熬了粥来萧大哥你一天没吃东西起来吃点吧。”
说完她像从前一样伸过手去,想让萧峰抓着从床上站起来。萧峰微一沉吟微笑道:“我自己可以起来,谢谢林姑娘。”
他手撑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他中毒很深几乎丧命,此时虽然苏醒但全身软手脚无力,他这么一站走到桌子前坐下实是花了很大的力气。
林烟碧缩回手来一时心里难过之极,想起这大半个月来两人朝夕相处患难情真,昨夜更是耳鬓厮磨相拥相依,如今他却一改常态有意疏远不再流露半分情意。想到这里林烟碧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她侧过头去不让众人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
日子匆匆流逝眨眼已过了五日。在这五日里林烟碧每次去看萧峰,他都正襟危坐极少言笑。第三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下床自如地走动,他就不再呆在自己屋里,常到柳如浪的屋谈地说天。林烟碧知他有意躲着自己,她心里难过也不再去找萧峰,索性搬到了另一个院子去和丹桂作伴。柳如浪也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大不如前,他不明就里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好端端地就生分了。
第六日的时候萧峰感觉自己体内之毒已经完全清除干净,身上和从前一样充满了力量。但他并没有喝酒,他在等林烟碧来给他把脉确定毒性是否已经消除,他倒不是怕喝了酒体内毒性又作,他只是不想让林烟碧因他喝酒而生气。他已经有三天没见到她了,他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心不由己他时常还是会想念她。她和他这大半个月来的经历太难忘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可是她偏偏是他四弟未过门的妻子,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竟然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她流露心中的情意,他觉得他从前和林烟碧太过亲热已经对柳如浪不起,现在再不能对不起他了。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萧峰回到自己的屋里,他想林烟碧今天肯定不会来了。她知道他有意疏远她,所以索性也躲得远远的,他心里暗道:“这样也好,等再过两日她再不来把脉,我就走吧!等她和四弟成了婚,我们见面就不那么尴尬了。”
忽然有人在房外轻轻叩了几下门,萧峰站起来将门打开,只见林烟碧站在门外一时四目相对。萧峰忙侧过身子道:“原来是林姑娘请屋里坐吧。”
林烟碧摇摇头道:“不了,我来只是给你把把脉看毒性消除没有,你把手伸出来。”
萧峰依言将手伸出去,她如玉般的两只纤指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腕上,又缓缓缩了回去道:“好了你的毒性已经完全清除,内伤也已痊愈。”
她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来递给萧峰道:“这是专治金蛇之毒的解药和方子,你以后若再中此毒就吃这些解药。虽有方子,但方中之药均是产自天竺中原极少能找到。”
萧峰摇摇头道:“这些还是你留着吧!你是大夫总有人用得上。”
林烟碧一言不说,拉起他的手将那包东西塞在他手里转身就走。
萧峰看见她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中泪光闪烁,他心里一颤有如被大锤闷击一记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