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雲和秦海就都笑出聲,「小孩兒家家的……」
小孩子怎麼啦,小孩子也懂得很多呀,小姑娘不服氣地撅起嘴巴。
暫時擺脫背書陰霾的秦山樂顛顛走過去逗她,「那我好不好看?」
小姑娘瞅了這個以前見過的叔叔一眼,再看看秦放鶴,沒作聲。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秦山:「……」
我咋了?!
鶴哥兒都說我濃眉大眼的長得氣派,你這小丫頭片子,簡直不識貨嘛!
後頭的兩口子笑作一團。
小姑娘竟繞過秦山,大著膽子走上前,仰頭問秦放鶴,「叔叔,你叫什麼啊?」
秦放鶴覺得有,蹲下去跟她視線齊平,說了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十一叔。」
在同輩之中他排行十一。
頓了頓又禮尚往來道:「那你叫什麼?」
小丫頭歪歪腦袋,羊角辮也歪歪斜斜的,「我叫平姐兒。」
秦放鶴笑著捏捏她的小手,「好,平姐兒。」
鬱悶了一陣的秦山轉身從車裡拿出來時買的兩封點心交給淑雲,又故意大聲對平姐兒道:「不給你吃。」
平姐兒沖他做鬼臉,「就吃!」
秦山還了個鬼臉,過去兩手抓她腋下,直接把小姑娘高高舉起,笑著在院子裡奔跑,邊跑邊居心叵測道:「平姐兒,小叔教你背書吧……」
眾人說笑一回就吃午飯。
淑雲確實如秦海說的那樣,料理得一手好湯水,晌午便竭力蒸了一碗蒸魚、一隻肥雞,外頭賣的燒肉割一盤來,另有一個蘿蔔湯和白菜鍋里貼的餅子,俱都噴香。
已經是臘月二十六,街上許多店鋪悉已關門,早有耐不住的頑童從家裡軟磨硬泡弄了炮仗來放,街頭巷尾時不時炸一聲,唬得人心突突直跳。
眾人早早歇下,次日一早,淑雲又替哥兒仨準備了乾糧和水,送他們出門。
倒是聽了許久俠客捉鬼故事的平姐兒頗為不舍,拉著兩個小叔叔的袖子哭鼻子,「不走!」
秦山捏捏她的小臉兒,「馬上就回,後日你還得跟我們回去過年呢!」
說了一回,這才上路。
平時人流如織的商店街意外安靜,往日迎來送往的包子鋪、羊湯店也是大門緊閉,連掌柜的到夥計早早家去過年,只兩排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在風中搖擺,間或有風捲起地上的鞭炮碎屑和雪沫,紅白分明。
待過了商店街,卻又瞧見不少人6續從各個客棧、街巷中鑽出,匯入主路,一起往縣城方向走去。
秦山沒去過縣城,今天便是秦海趕路,他跟秦放鶴兩人都不甘寂寞,從帘子里鑽出腦袋來看。
「喝,這麼些人,都是去縣城耍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