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给我说这些有什么打算。”
被利器抵着要害,苏沁也没一丝退缩,相反,带着一股傲气昂看着她:“我说了我们是同路人。”
“塞外风霜,大漠落日,黄河以北半壁江山,万万百姓和将士的血海深仇,某不想年老以后空余怅惘,后悔当初没有舍命相搏。徐不让,不管想不想,你已经身在局里了。”
他抓着徐不让的手,把刀往自己压,“今日在此,苏某愿用自身性命换你一分信任。”
他又压低声音:“你在防着欧阳敬,对也不对?”
“你在威胁我,你赌我不敢动你?”
徐不让眯着眼,抗衡着手上的力。
“我确是在赌,赌的确是你的心。”
苏沁嘴角上扬着,却不如平日的春风和煦,温柔的笑容让人猜不出心思。
“大尧重文轻武,经景武盛世民风大胆奔放,却也没奔放到使女子可任官的地步,尤其还是手握重兵的武将。”
“你出生世家,尊荣无匹,寻常人等也许就敢背地里长舌罢了,但你父亲在朝堂上根基浅薄。”
徐不让背后凉,脑子一团乱麻,她这两天只是烦,具体烦什么她自己都没想通,被这一点,忽的茅塞顿开。
“你愿意继续当一把保家卫国的刀,可有人只想你当做牵制政敌的把柄。”
他声音越柔和,“对团群体来说,有些时候,牺牲一小部分换取更大的利益是很划算的,但是具体被牺牲掉的部分,谁在乎他们的喜悲。”
“单打独斗你没有胜算。”
苏沁满眼真诚,松开抓着徐不让刀柄的手。
她来不及收力,刀往外一偏,离开了他的脖子。
“你好好想想。”
他端坐整理衣袖,“明日进城,怕是来不及说话,有事持我玉牌至城西苏府,无论何事,某必全力以赴。”
“当然,没事也能来。”
他想了想又补充:“虽然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但苏某确实是想与你为友。”
等他走了半天,徐不让还楞在原处。
她多少能猜到有问题,就算送的是宁王,又何须禁军之外再加一个参军两个校尉这么大排场。
苏沁的话不停在她脑子里盘旋,她有一种预感,但并不能完全证实。
等敲门声响起,她才一哆嗦清醒过来。
手上是不知道多久被塞进来的香囊,小小的银色镂空球状物下面坠着玄色流苏,撰在手里把掌心勒出了印记。
胡乱把香囊塞进怀里,打开门。
“老大。”
大有站在门口,“欧叔让下去。”
欧阳敬一直让她离高喆远点,现在专门让她下去,不知出了何事。她从栏杆往下瞟了一眼,苏沁并不在,便随着大有走下楼。
“怎么了。”
她站在欧阳敬身后,中年男人生得并不高大,但挡她一个绰绰有余。
“无事,总觉得今天他们这一出有些不对。”
欧阳敬背着手,侧脸看不出情绪,完全没了往日婆婆妈妈的感觉。
“找到了!”
忽然后院有人叫了一声,人群骚动起来,很快,就有人被推搡着押进大厅。
主座上,高喆眯着眼,带着玩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