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太少了,凭证是抓不到,不过他们自己应该会留得有。”
徐不让耸肩,一屁股坐在床上。
“就算有也会藏得很隐蔽,哪会让咱们找到。”
欧阳敬想了想:“这事你们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他占那个位置虽然易守难攻,但渡了河就是一马平川,再无关隘可拦。”
徐不让咬着牙,“当初若不是他退居关中,弃北地十余州城于不顾,怎么会有现在的局势。”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但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他捧着茶杯看着两个年轻人。
“现朝中王氏一族只手遮天,就算他有问题,要处理起来也难啊。”
徐当仁叹气,“至少要告诉爹他们,做好最差的打算。”
“这个自不必说。”
气氛因为往事落到谷底,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边的事也很麻烦。”
最后欧阳敬提起精神,把他们送出门。
“对了,北胡人的小王子离前线很近。”
徐不让忽然想起来这事。
“要是离咱徐家近那倒是好事,离王道然再近又有什么用。”
欧阳敬苦笑道。
“也是。”
双胞胎各有房间,虽然是行军途中,但毕竟身份在这摆着,不可能去和别人挤一堆。
徐不让坐在屋顶看着天空,天气并不算好,一弯残月常藏于云中,星子也稀疏。
就在她准备回屋睡觉时,听到一阵琴音。
音色清透悠远,余音袅袅,婉转缠绵。
她不常听琴曲,在军营中,多是胡琴、二胡、鼓之类更热闹激昂人心的乐器,乍一听这琴声,不由打了个冷颤,头皮麻。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白天见的那个楚王世子。
其实完全也有可能是贵人弹奏,毕竟他现在的心情……
但眼前很自然就浮现出那个青色的身影。
很好听,但是很哀伤。
“呿,赶路还带着这些劳什子,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
屋檐下,徐当仁推开窗说道。
他知道徐不让在屋顶上,他就住在隔壁,听得到她的脚步声。
“你小声点,一会欧叔又该念叨了。”
徐不让坐在屋檐上,垂下两条腿一晃一晃。
“你什么时候又怕欧叔了。”
徐当仁也趴在窗框上,看着墨染似的远山。
群山绵延婉转,是诗句中道不尽的柔情。
那是他们完全不熟悉的风景。
“希望这一路平平安安的。”
徐不让站起来,背朝院子往后跳,双手勾住屋檐一荡,就荡进徐当仁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