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一次墙,他好像上瘾一般。
徐不让不再去见他,奈何这人自己凑过来。
听着雕花窗又被打开的声音,她心中暗叹。
“你这样夜夜闯人闺房,在我家乡,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她枕着手臂懒得动。
“我好心带了前线的消息,你就不想知道吗?”
他走过来,好像在自己屋中。
“不想。”
好消息不用知道,坏消息不想知道。
寿宴后,皇帝赐婚楚王世子和浔阳公主,谁人看了不说句天造地设,佳偶天成。
可这个人失心疯一样黏着她,扔出去又爬进来,上半夜闹到下半夜。徐不让真是怕事情败露惹怒天家,被他连累着斩了。
“他们刚到江州城,正清野坚壁准备防守。”
徐不让应了一声,这都是常规打法,江州水道众多,如果能充分利用,以少胜多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叛军似乎不急着南下,往濮阳方向去了。”
濮阳往北不远就是王道然的部队,虽然那边有粮仓,确实是个军事重地,但他们就不怕两面夹击么。
徐不让难得睁开眼:“你好像很开心?”
“见你当然开心。”
他笑得温和,好像刚才只是在逗她而不是说什么战报,他坐在脚踏上,倚在她床边。
“我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坐起身,“你老过来干什么啊,被人现我还活不活了。”
他一手搭在床边,像坐在自家廊下那样,笑得狡黠:“若被现,我自然是会负责的。”
“你负责什么,你以为王后是吃素的?”
“他王家算什么东西,不过仗着前线、前朝、后宫,挟持幼帝狐假虎威,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甘心对他们俯称臣吧。”
他的话语中带上一丝怒气:“徐不让,徐不让,我比你更恨他们。”
徐不让第一次见他如此愤恨的模样,想来也是,他一半高家的血脉,被王家害死的废太子是他的表哥,而他那个心上人,也因着这场兵灾,与他此生不复相见。
“今日我送苏沂入宫了,便想来见你。”
他顿了片刻,才又柔声说道:“我与她并不常见,也没什么感情,可一想到以后她就不再是楚王府的人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微妙。”
徐不让与苏沂更是只近距离见过一面,印象里是个清秀的女孩儿,与谢霓裳差不多大。
离谢霓裳入宫也没两天了。
她似乎多少能体会到苏沁的心情。
“这件事我也安慰不了你。”
她裹紧被子,现在她自己也不是滋味。
前两天又去看了一次卫泉,他很忙的样子,和谢夫人一样。是不是真忙她不知道,但是那种想让自己被事务包围,不去想伤心事的模样却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