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允的反应不对,许艳萍干笑两声,赶紧夹了个菜放时允碗里,开始打圆场:“小允尝尝这个西蓝花,是我自己在咱们后院种的,可新鲜呢。”
时允压根就没理她,一双眸子紧盯在时长荣的身上,眉头逐渐凝起,过了半刻,问他:“你刚刚说……?”
“我说我要和你许阿姨去民政局领证,以后咱们就是真正法律意义上的一家人了。”
时长荣很快接话,脸上始终带着笑,看向时允的目光淡定,隐隐透出些威慑。
然而他这一声话音落地,却没有得来想象中的任何一句回应,室内随即陷入到可怕的沉寂。
在座的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同的表情,有复杂、有忐忑,所有人都在观察、都在等,直到时允放下筷子,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用一双犀利且不带温度的眸子自上而下俯视着面前的一切。
视线转向时长荣,神色恍惚了一瞬,冷不丁地,却突然对着人勾了勾唇。
就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时,面前的桌子却是忽然间被他一把掀了起来,桌上的磁盘和碗筷纷纷滑落在地,菜汤尽数撒在了坐在对面的许艳萍身上。
伴随着许艳萍的一声惊呼,许临熙瞬时脸色煞白起身查看,面上带着担忧:“妈你没事吧?”
之后侧身靠近时允,怕他再冲动,下意识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也就是借着这个空隙,时长荣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毫不犹豫地就扇在了时允的脸上。
“混账!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时允的眼神麻木着,目光直视对方却根本看不到焦距。
这一个巴掌落下来,把他长久压抑着的情绪也给带了出来,心头一阵阵反酸,脸上却完全感受不到痛感。
他冷着声音回复对方:“我是狗东西的话,那你又是什么?”
说完面露讽刺地笑了笑:“狗他爹一定是狗,有些人当了爹,压根就不做人。”
“你!”
“时长荣,我问你。”
时允抬起眼,当着所有人的面直呼了自己爹的大名,问他:“这个婚你是真的非结不可吗?”
时长荣被他逼得急了,没桌子可拍,只能拍拍自己的大腿跺脚喊了一声:“是!”
“真的……”
时允说着喉头一哽,再次向人确认:“非结不可?”
“是!”
时长荣做出了与方才同样坚定的回答,声音喊得更大,就像是急于在时允面前证明什么似的。
“行。”
时允点点头收回视线,嘴里轻声喃喃,语气变得平静:“你去结吧,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之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千万,别、后、悔。”